第二章 你好,我是系统(上)

    少将脸色缓和了许多,甚至对高原还报以微笑:“没错,我是洛·罗斯普斐,暂任联军最高指挥。你是特纳高中的学生?看你受伤挺严重,需不需要接受紧急治疗?”

    高原眼眶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胸膛里还隐隐有些阵痛,腿部暂时无知觉,不能走路,就说道:“我其实没受什么伤,只是被炸弹余波震了一下,现在腿有些麻而已。”

    洛点头,他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上风云慢慢平息,剩余的九个太阳开始自动调节位置,达到一种平衡状态。

    “天恐怕要越来越冷了。”

    洛幽幽道。

    高原感受到背部袭来一股冷意,不自觉地缩紧了脖子。

    自从神日时代来临后,地球温度在持续降低,赤道线平均温度维持在6℃。而现在,在神日被炸毁一个之后,地球上接收的热量肯定会相应降低,温度也必然随之下降,环境会变得更加恶劣。

    这些都是不需要经过科学论证就显而易见的事。

    “我带你回学校吧,正好我有事需要去一趟。”洛很快接着说道。

    高原欣然同意这个提议,他想尽快回到一个安的地方。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高级中学并不算远,大规模的清扫与救援已经开始启动,洛叫住了一辆装甲车,吩咐士兵将他的飞行器从建筑物内拉出来,并乘车前往学校。

    高原腿部肌肉慢慢开始恢复过来,已经能稍微走动。

    学校周围早已戒严,不断有联邦士兵在巡查,但奇怪的是,这里竟免于遭受叛乱袭击,只是警报声不断响起,同学们都各自待在教室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带着高原回到高中一年级的教室。

    “高原,你终于回来了,卧槽,怎么成这样?外面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一个头圆体宽,身材低矮的胖子。

    这是高原的友基之一。

    高原苦笑一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想不通,明明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谁知道竟会被炸弹炸那么一下?

    这时洛走上讲台:“同学们好,我是联邦少将洛·罗斯普斐。刚刚城市中发生了叛乱,如你们所见,我们的神日不幸被叛军炸毁一个,地球生态环境在未来一段时间要继续恶化。但是,这些仍旧不能阻止新时代的来临。”

    洛顿了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座雕像放在讲台上。

    雕像不过尺许见方,却惟妙惟肖的刻画出了三位长者的模样。

    长者,这是在太阳将要熄灭时代涌现出来的智者人物,他们知识渊博,并且具有大魄力,引导人类启动自救“神日”计划,在地球外建造了十个人造太阳反应炉。凭借这一彪炳史册的丰功伟绩而被球人类尊为长者。

    但不幸的是,在黑暗到来时,他们选择了集体安息。

    雕塑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整体呈现一种灰白色。

    “现在我代表联邦政府宣告以下调令:为加快人类觉醒进程,联邦政府成立人类‘复苏计划’调查局,排查并抽调基因觉醒人类进入苏醒所,接受觉醒改造,以尽快展开人类古文明复兴的革命风暴。此为联邦政府最高级调令,每位公民必须无条件遵从。这曾经在联邦乃至球都是秘密进行,但由于现在各地发生不同程度叛乱,所以将调查范围扩展到每位公民身上。”洛·罗斯普斐神情肃穆道。

    高原和其余同学们都茫然不解,似乎神日时代与之前要有很大的变革?但之前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基因觉醒又是怎么回事?

    刚刚在通讯频道里炸响的话又重新浮现在高原脑中:“有魔法师!”

    魔法师是一种什么职业?与他所说的基因觉醒有关?

    洛·罗斯普斐很快接着原先的话解释:“这是长者们在逝去前的最后指示。传达的是神的旨意。”

    高原愕然,无神论的思想早在一个多世纪之前就从人类的思想中消失了,更是随着太阳死亡的消息被淹没在历史厚重地尘埃中,神明,那是一个多么可笑的词语。

    但为何这种封建的思想又复辟了呢?并且还是存在于联邦最忠诚的少将身上?

    洛不管他的话将会带来多少疑问,接着说道:“因为只有你们见到之后,才能明白,这就是神迹!”

    洛将一只手掌轻轻贴在雕塑上,于是神奇的一幕发生,雕塑周围有银光开始汇聚,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一副真实的景象。

    画面是从黑暗前夕开始变化,因为上面显示的有时间,当画面突然变成一片漆黑,有三道银光开始亮起,随着漫长的黑暗时刻推移,银光依稀勾勒出三位最熟悉长者的体态,然而银光的汇聚还没有结束,在最后阶段已胀涨成火焰的状态,在熊熊燃烧着。

    冥冥中像是黑暗时代出现的神的指引。

    高原才明白那句“这是神的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暗时代结束,人造光明时代来临。

    在原先银光出现的地方,已不见三位长者的身影,地面上只留下有三堆灰烬。这代表着,长者们已部逝去。

    悲痛与震惊,绝望与欣喜,都在这短短的由极黑暗到极光明的几分钟里被部真切的演绎出来。

    人类正经历一个前所未有的变革时代。

    然而画面还没有结束,在最早先的黑暗三分钟时,画面是一分一秒的变化,但到了光明时代,时间流速突然加快,定格时显示的是在圣山上的一副景象。

    圣山之巅,几个国家的政要人物都神情肃穆的站立一起,同时望向不远处正建造的一个巨大灰白色雕像。

    雕像是三位长者站在一起正遥望这个辽阔大地的形象。

    雕像很快完工,其上隐隐有光芒流动。

    高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很快就有了验证,夜晚降下,那个矗立在圣山之巅,指引人类未来文明的雕像,此时竟有星光在向着它汇聚,并钻入体内,不见踪影。

    那个雕像竟在吸收星光!

    难道它是活的?

    高原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匪夷所思,生命怎么可能有这种形式?

    就在这时,洛将手掌撤去于是那幅真实的景象也消失无影。

    “大致就是这些,人类的古基因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正在不同程度的觉醒。所以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与发展,需要将这些特殊的人群甄别并集中起来,统一为开辟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时代,我们称之为领路人。”

    “下面我将介绍具体甄别流程,请同学们排序上来,将手掌贴在雕塑上,同时集中精神默想最想成为的一种人,是战士?魔法师?巫师?骑士?圣剑士?还是拥有超级格斗术的特种兵?所有这一切都需你们自己的想象,如果你的想象能引起雕像的共鸣,那么恭喜你,就可以成为领路人中的一员。不止这些,领路人会被集体送往圣山进行基因苏醒改造,获得属于你想象中的那些神奇能力!”洛举着雕像宣布。

    但……

    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面面相觑。

    坐在胖子旁边的小丽小声道:“高原,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

    高原微微摇头,这些听起来是类似基因改造人的意思,难道说基因觉醒之后,就能成为所说的魔法师、巫师、圣剑士之类?

    这不是只存在于那些畅想小说与漫画中的吗?

    这时那个圆滚滚的脑袋又凑了过来:“咱能不能举报他传播邪教?”

    高原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穿着的笔挺军装,以及肩头戴着的少将徽章,为难道:“不好吧,毕竟他也算是一个联邦军人。”

    “你怕什么,这些就是社会的蛀虫,我们早就应该……”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打断。

    “那位胖同学,对,就是你,别往别处看了,上台配合我做个实验。”

    洛把胖子喊上台,打量了他一番,就说道:“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胖子努力表现出镇定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小腿在止不住的抖动,只好用两只手死死掐住自己两条大腿上的肉,好让他在痛苦中保持一份清明。

    “你叫什么名字?”洛问道。

    “罗曼蒂克。”胖子涨红了脸,每次他自报姓名时总会引发同学的笑意。

    果不其然,在他刚说出后,班同学就哄堂大笑。

    罗曼蒂克,是一个已经消逝的古词语,不过在文学课上,他们常常学到这个词。

    被译为浪漫。

    胖子身形低矮,身材臃肿肥胖,脸颊圆滚滚的并且还有胡渣(这是他好奇剃须刀这件东西,所以拿他自己的脸做示范,没想到胡子一茬接着一茬长出来,到现在已经可以清晰看到那一圈络腮胡的底子),看起来油腻极了。

    可以说他毫无美感可言,更谈不上什么可爱。

    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他的父母在一个啤酒炸鸡配着初雪的夜晚相遇,并且在那一晚有了他后,就决定要给他起一个浪漫的名字。

    以纪念他们浪漫的爱情。

    于是“浪漫”的罗曼蒂克就这样诞生了。

    同学们的笑倒不是嘲笑,只是表达对于这种反差萌的会心一笑。

    胖子在习惯了之后,也对这种每次他说起自己名字就引起哄堂大笑的场景无可奈何了。

    “哦,我的罗曼蒂克少年,你最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洛微笑着问道。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胖子憋红着脸,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禁书,里面有一个猥琐的胖子,梦想格言就是如此。

    “很好,那么,就去实现你的梦想吧!”洛将胖子的手掌放在雕塑上。

    “闭上眼睛,然后跟着雕塑中的指引,试着引起共鸣。”洛轻声道。

    胖子将信将疑,他闭上眼睛,然后稍停了片刻,就再无动静。

    高原睁大眼睛,看着胖子将手掌覆盖在雕塑上后,就一动不动。接着雕像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像之前一样,将一幅画面投射到空气中。

    一片浓郁的黑云出现在同学们眼前。

    黑云不停翻滚,带给人极强烈的压迫感。然后雕像发出的光芒增强,那片黑云同时开始翻滚,一个空洞骷髅头慢慢显露出来。

    这景象太过诡异,有许多女同学甚至尖叫一声并捂住了眼睛。

    高原心里也颤了一下,差点就要喊出来,好在骷髅头只出现一瞬,就消失不见,他才能及时止住,没有叫出声来。

    讲台上胖子的身体在不停颤抖,画面仿佛也受到情绪波动,突然化为点点星光散去。

    胖子醒了过来,看得出来,他情绪异常激动。

    “明白了吗?”洛仍旧微笑着说道。

    “明白了,我要做一名黑魔法师。”胖子坚定道。

    洛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他向着同学们说道:“黑魔法师,这是基因引起雕像共鸣之后,自然而然会得出来的一个结论。”他又转头向着胖子道,“恭喜你成为领路人,我的罗曼蒂克少年。请好好感受一下刚才基因觉醒时带来的力量,稍后我会将你们统一送往圣山。”

    “那么,下一位同学是谁呢?”洛看向情绪被完调动起来的同学们。

    一直和胖子作对的小丽站了起来。

    小丽原名古丽,是一位短发女生,长的略微中性,总是一副运动服打扮,看起来力量感十足。她和胖子是一对冤家,两人说不到几句话就开始动手,不过最后总是以古丽的胜利告终。所以每当古丽挥舞拳头时,胖子立刻一副蔫了的样子。

    古丽坚定地走上去,她可不想落在死胖子后面。

    不等洛提示,她就将手掌放了上去,接着雕像很快又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不过和胖子之前显示出的画面不同的是,具有窒息般压迫感的黑云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出现了一个看不清人脸的影子。

    那影子手里挥舞着一把巨大地如同门板一样的光剑,与一只形态恐怖威猛异常的巨兽战斗。

    这画面同样持续很短时间就消散,古丽睁开了眼睛。

    刚才那番悍勇表现残留下的余威一时收不住,从她双眼里迸发出来,凡是与其对视的同学都心头一震,勃然变色。

    感受到古丽的战意,洛眼中精光一闪,与她激烈碰撞起来。

    来自联邦政府的拥有少将军衔的军人,被残酷战争磨砺出来的凌冽战意当然不会输于一名高中女学生。

    即使她是令人尊敬的领路人。

    所以古丽完败下阵来,但这并没有磨灭她的战意,反而是更加高涨。双目如同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的对抗着洛流露出的威压。

    “还真是一个战斗狂人的胚子啊!”洛很快收起了他的气势,感叹古丽拥有的战斗意志,他有了收徒的心思。

    “对于你想做什么,想必你已经很明白。恭喜你成为领路人的一员。同样请稍稍等待。”洛说完又在古丽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在到达圣山后去找我,对于力量以及战斗,你应该很有兴趣。”

    古丽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就下了讲台。

    “怎么样?”高原在古丽回到座位后问。

    古丽却陷入沉思中。

    在这时候又有一位同学上去,不过雕像这次竟毫无反应。

    “很抱歉,你的基因暂时没有达到觉醒的条件。”洛遗憾的宣布。

    高原这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面临着基因觉醒,而是只有一部分人。

    又有几位同学上场,但都以失败收场。

    很快便轮到了高原。

    “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高原一边走一边想。

    “你想成为什么?”洛问高原。

    高原看着洛肩上的军衔,猛然明白了:“报告长官,我想做一名大校!”

    洛讶异的看了他一下,又用招牌式笑容道:“不用告诉我,要告诉雕像,我的少尉!”

    洛开起了玩笑。

    高原将手放在雕像上,但很久也没有任何异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