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了

    张飞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喊,“小飞,醒了没,该起床了。”
    声音很陌生,但很温馨,他听到有脚步声从别的屋子传来。
    张飞清醒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是要去一个病人家里上门做按摩,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没有找到盲道。
    因为是第一次去,站在路口思索了一下,然后就感觉被撞到,失去了知觉。
    张飞很纳闷,我这是在哪,医院?可没闻到有医院那股刺鼻的消毒液味,也没有医院里日常的喧哗。
    有认识的人把自己送回家了?张飞习惯的伸手,突然,他感觉到了不对,有光线,他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没有见过光,真的看到了。
    眼泪哗的涌出了眼眶,来不及思索什么,他只知道他看到了。
    眼泪哗哗的流着,他不由自主的哭出了声音。
    他很庆幸,如果被撞到就能看见,他愿意被撞一万次。
    眼前有点花,他想伸手擦擦脸,可他突然呆住了,虽然从没有见过,但自己的手不可能这么小啊。
    张飞很懵,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思考。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身小孩衣服。
    女人看到他在哭,关切的问着“还难受呢么,怎么还哭了?”
    张飞有点不敢说话,只是冲着女人摇了摇头。
    女人又说“没事的话就起床吧,上学是很好玩的,一会儿我领你去报到,你认认路,明天你自己去。”
    然后放下衣服转身走了出去,张飞看着女人出去,又看了看自己,一个小孩子,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结合自己听过的网络小说,这是
    穿越了!张飞估计自己是被撞死了,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死了,因为一些什么神秘的原因自己雀占鸠巢了。
    前世张飞天生失明,从没有见过光明,现在他只想拼命抓住眼前的一切,害怕穿帮,他不敢说话,甚至他都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身体的母亲。
    这个时候他只能努力装作一个小孩子,稍打量一下周围,穿上女人刚进来的衣服,这是绿色的吧,和窗户外的植物一个颜色。
    屋子是挺大的了,感觉有前世自己的客厅大小,他现在的感觉有些不准,步子大小不一样了。
    通过窗户的方向,可能这是个西屋,一张单人床靠着西墙和南墙,床是木头新做的,和窗框一个颜色,床边的西墙订着半高的厚厚的纸,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枕头和床单是一样的,看意思是一块布扯的,刚才用手摸过,崭新的,和天空一个颜色,这就是天兰色了吧。
    枕头上铺了一块儿枕巾,张飞不知道这是什么颜色的,不过这颜色很鲜艳、耀眼。
    被单是白色的,被面是绿色的光滑布,上面有图案,没准是花吧,和前世自己想象中的花有点不一样,这些都是新的。
    床头贴着南墙有个桌子,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很旧了,不过桌面应该是重新刨过,刚刷过漆。桌子其他地方的颜色和枕巾有点像,他同样无法确认,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接触过的桌子,没准这是个课桌。
    床的北边挨着放了一个木头箱子,箱子下边是用砖头垫起了四层高,那是红砖吧,那这箱子、桌面、窗户框、门框、门还有床单上的花都是红色的了,箱子上面高大概到张飞的嘴,他无法判断高度,再用手摸一摸,这是新做的,鼻子里还有油漆味的残留。
    靠北墙的地方放了一些杂物,通过前世的记忆来判断,那应该是一口缸、一套炉子、还有几节炉筒子,看样子应该不是新的,颜色有些斑驳,那口缸真大呀,装进去两三个自己应该没问题。
    这时张飞才注意到地面、墙壁和顶子,地面也是红砖的,刚才都没有注意到,新的红砖很干净。
    墙壁和顶子一个颜色的,凑过去摸一把,都是新刷的,他手上还粘了一些,这可能是大白,张飞有些欣喜,又确定了一个颜色。
    “怎么还不出来,磨蹭什么呢。”外屋传来了女人的催促,张飞不敢再看,走出了房门。
    面前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出口的门在南面正中,门的两侧是窗户,北面略不到一半的地方隔出了个厨房,隔墙一半的高度是窗户,厨房的门口在最东面,没有装门,东面的房门和西面房门正对,略靠南。
    能看出来这个家刚翻新过,顶子、墙壁、地面和门窗都是新的,门窗和其他木头家具大部分都是红色的,有些是新的,偶有旧的也全刷了新漆。
    外屋也很简单,在东侧墙和南墙的夹角有个红色铁的脸盆架,白色的牙缸放在了窗台上,东侧窗台下边、南墙的和东墙的夹角半高的部分还贴了白色的瓷砖,那种小块的,和张飞现在的手差不多宽,略长。脸盆架上边东墙的位置还钉了个圆的小镜子,比张飞的脸差不多大。
    在厨房隔墙和西侧墙的夹角放了一张方桌,方桌跟前摆了四个凳子,方桌和凳子都是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茶盘,里边放了一个暖壶和六个搪瓷水杯,靠着这个暖壶,张飞判断这应该是80或90年代,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个窝头和一碗米汤。
    东屋的门边上挂着一本日历,一页页撕的那种,可张飞不认识。如果是盲文,张飞还是认识一些的,可谁家里挂盲文啊。
    这时候张飞无比痛恨,自己前世怎么就没学过数字怎么写呢,凭着记忆中偶尔从楼下摇摇车中儿歌提起数字的样子,和自己最基础的判断,上边应该是1980、8、31这几个数字,那今天就是1980年8月31日了。
    80年吗?张飞若有所思,管他哪一年呢,自己怎么都是赚到了,能比别人多活30多年,还能看到光明,太幸福了。
    桌子上的西墙上还挂着一副伟人画像,他同样不认识,背景应该是天安门吧,张飞对着天安门多看了几眼,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天安门,张飞前世从没出过h市。
    走到厨房玻璃前,厨房北侧和东墙少有点距离是灶台,不是那种大锅的,有两个灶的小锅灶台。
    灶台往西,都是砌起来的厨台,台面是木板的,上面摆了几个瓶瓶罐罐,张飞也没有细看,挨着隔墙这一面好像有个桌子,上面铺着蓝白相间的格子布,应该是光滑的。
    再走到东屋的门口,靠北墙是一张大炕,炕的灶口在最西面,炕上靠东北角放着两个和西屋一样的红色箱子。箱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能看出来很旧了,那白布颜色很脏。
    屋子的东南角还有一张桌子,这种桌子张飞知道,在他自己的按摩诊所就有一张,这张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单位淘汰搬回来的,桌子的白漆已经快掉完了,张飞很怀疑这桌子还能站几天。
    正对门的墙上有一个玻璃相框,相框中只有一张小照片,女人、孩子、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半身像,看样子照了有两三年了,感觉照片上的孩子应该比张飞小一些。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也没从玻璃上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见到照片上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张飞也不是很关心。
    东墙靠着炕是一个一样的红色箱子,这是一次做了四个啊,底下也垫着砖。
    女人正拿着一把笤帚扫炕,炕上铺的和厨房一样的蓝白格子塑料布,回过头看到张飞,有点没好气的说“干什么呢,洗脸去,新毛巾和新牙刷是你的,洗完赶紧吃饭。”
    这个时候张飞才真正认真的看过这个女人,应该是妈妈了吧,上衣近似红色偏暗,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鞋,看的出来这一身都很旧了,洗的很干净。头发很短,一个很利索的女人,至于相貌张飞没有对比,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他感觉她真的很美。
    张飞也不多说话,搬了个凳子走到脸盆处,先上去照了照镜子,嗯,确认了,那照片里是自己,真是个帅小伙啊。
    张飞拿起牙膏,铁皮管的,这个张飞真没接触过,他不方便挤牙膏,前世他的牙膏都是奶奶和保姆给挤的。
    洗漱过后,张飞终于坐到了桌子前,安心的吃起了饭,窝头并不好嚼,也不好咽,需要就着米汤哏一下,这和后世吃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张飞吃的异常的香,仿佛这是人间美味。嗯,现在爷爷奶奶还没有去世,自己还有机会去看一看,真不知道自己是长什么样子的,见到他该怎么跟他说话呢。
    张飞又想到了屋里的那个女人,他不由的露出了笑容,那幸福从嘴角眼角向外溢着。
    “孩子,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死掉,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这个家,替你尽孝,再见……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