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无法忽视的吸引

    长忘走至桌前,正好看见还未收拾盛蒜泥的碗。
    阿莼也顾不得什么合不合适,先将自己脸上的蒜泥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才舒了口气。
    大蒜的味道比熏香更顽固,但凡空气弥漫,屋内的人总会被波及。
    所以,在阿莼洗漱之时,长忘趁此将房间所有的窗都打开让萧瑟的风袭进。
    阿莼这次算是被悲伤折腾惨了,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她就着长忘递过的温水快速将药吞咽,虽然生效还有一会儿,可心理上,好像疼痛减弱很多。
    缓了缓神,很久从长忘看到自己狼狈滑稽的模样现实中解脱出来。
    断断续续,郁闷着把长庭建议喝酒跟悲伤大蒜泥止牙痛的事大体说了说。
    长忘现在讶异与忍俊不禁表情已不是平静能掩盖,他简直不敢相信阿莼能去老老实实照做这些。
    阿莼了无生意见长忘彻底无语,自嘲“我是不是像个白痴。”而后自言自语“你说,我怎能去轻信呢。”
    长忘好不容易把憋住的笑给化了去“上次我给你治灼伤的药还有吗?”
    阿莼想想,站起身去找到“还有几滴,里面聚你灵力,我怕浪费,没扔。”
    长忘接过瓶子,打开,晃晃,对阿莼说“坐过来,把脸侧一下,头放在桌子上。”
    阿莼知他要做什么,若是没有求如山脚下耍流氓,自己到还能一面享受,一面调戏。但眼前这人品行实在端正,端正到苛刻,她现在一对上他清亮的目光,就阵阵心虚。
    “我自己来就行。”阿莼去拿,手抓了个空。
    长忘语气不容置疑“把头放好。”
    阿莼只得配合将头放在桌子上,辣伤的脸平面向上,防止药滑落。
    清凉的水带着浅浅花香,在脸上落下,保证大面积落到伤口上,然后就是温热的手指落下,小心翼翼点开,很舒服。
    这一次,两人虽不如看牙距离那么近,但独属于他清冽的香气,还是没有防备迎了过来。
    长忘的脸在他上方,她趴在桌上,角度恰好能看见有点樱珠的唇,弧度圆滑的下颚,以及向下修长白皙的脖颈,令人怅惘无限的喉结,还有若隐若现,看不清的一点凹深锁骨。
    忍不住,咽咽口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对近在咫尺的人臆想,从前漂亮的男子要么过眼云烟,要么千篇一律,根本记不住什么相貌,哪怕男宠,她也仅是大约记得他们各有什么特殊所长。
    这时,眼前的唇开了开口,声音宛如一条蛇,在她脖子上盘旋,挠痒。
    “这里疼吗?”长忘专心在给阿莼涂药,根本没注意阿莼想入非非,双目放空。
    阿莼下意识说“不疼。”
    “起泡了。”唇再次开了开口。
    长忘一说话,阿莼发现这海棠红的唇上,有个小伤口,但血已凝固,倒是不明显,自己啃得?
    突然,有点沾沾自喜。
    生出占有感。
    “好了,今晚睡觉注意点。”温热的手呼的抽离,把阿莼抽回现实。
    估计酒意未消,她几乎是迅速握住长忘即将收回的手。
    长忘微微蹙眉,凤眸挑起警惕她想做什么。
    “为何我如此非礼你,还要对我这样好?”
    长忘嗅出她身上酒意不浅,抽出手不予计较“你休息吧。”起身就要走。
    当蓝色衣角滑过阿莼手指时,这种忽近忽远、够不着摸不透的朦胧迷茫,让她认为自己要疯了,从来不知短短几日相处,能瞬间生出如此能丧失理智的感情。
    几步追上去。
    听到身后急促声音,长忘不明所以侧身,完全没想到阿莼能用上灵力将他狠狠摁在门上。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带着迫切,锁着眉,在他还没有看清她想干什么时,脖子与锁骨之间传来隐疼,还有股湿凉蔓延。
    长忘忍者没发出丁点声音,低头发现阿莼有点凌乱但毛绒绒的脑袋挤在他脖子间,而口中牙齿仿佛在用尽毕生之力啃咬,像要迫切证明什么。
    淡淡咸腥很快涌出,再次刺激了阿莼,但这次的刺激让她清醒过来,生怕长忘反应过来推开她,马上将这股咸腥带着甜的血,贪婪吮吸两口,然后撤了法术,后退两步。
    什么都没说,因为她认为说什么也掩盖不了自己一错再错,将错就错,明知故犯的事实。
    这一次,长忘叹气叹的很重,忧愁遍布整个潋滟的脸,修长眉宇皱的极紧,凤眸深邃锐利,在阿莼以为他要说什么决绝的话,准备承受时。
    耳边落下她不敢相信的一句。
    “你不怕牙再裂了吗?”然后长忘推门而出。
    什么意思?
    没懂!
    咦,牙好像不疼了。
    哎?饭还没吃。
    招呼弟子给长忘送回客房。
    算了,好困,先睡觉,明天再说。
    就这么,没心没肺,搅了他人一汪无波池水,然后自己无负担的睡死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是午后,自己信誓旦旦要来求如山寻找魔妖与火术的蛛丝马迹,睡到这个点,着实不太合适。
    麻利洗漱好,脸已恢复如初,胀痛红肿消失,一照镜子,竟有个幽怨的黄泡在,在屋中想寻针挑破,找了半天也没找。
    也懒得掩盖,顶着个大黄泡,出门就去找针去了。
    “寒三小姐,醒了?”树上传来,悲伤讥讽的声音,一跃而下。
    阿莼抬起头“你又不是鸟,怎么总喜欢待树上?”
    “脸怎么了?”悲伤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看了眼。
    一提这个,阿莼内心就团起熊熊烈火,牙缝挤出五个字“大蒜花椒泥!”
    好在他再大的情绪也能控制在凉薄冰冷之内,所以,差点生生憋出内伤。
    “你脑子长牙上了。”悲伤不安好心戳了小黄泡。
    “嘶!别动”阿莼恶狠狠瞪着悲伤“我就是个白痴,竟然相信你!”
    悲伤憋的浑身颤抖,抖得跟凌迟一样。
    阿莼冷眼看悲伤演完冷漠的人是如何控制憋笑情绪,还不尿失禁这一出。
    然后说“给我根针。”
    悲伤说“我来吧。”
    事实证明,悲伤是个面冷心热,偶尔也会面冷心恨的人,他不会像长忘似的,先给你个心里准备,以什么姿势,什么姿态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事。
    他直接送弟子手中结果处理好的针,瞄准小黄泡,也不管你疼不疼,难不难受,稳准狠,酣畅淋漓给戳破,然后拿了块白帕糊她脸上“自己擦。”
    “悲伤,你确定有人能瞎了眼看上你?”阿莼抓起百帕捂脸上。
    “骂自己呢。”悲伤又勾起嘲弄的唇。
    “总开这种玩笑,自己容易。”
    悲伤凑过来“是啊,强迫比混淆真假过瘾。”
    阿莼见他又是一脸猖狂肆意,心目了然“有话直说!”
    悲伤阴着声“长忘嘴上,脖子上怎么回事?”
    阿莼这才想起晚上酒意大发,对长忘一次便宜没占够,又接连占了一次,这若是让长庭长谣看到,声音低下来“很明显?”
    悲伤一双桃花目何其生动“他不同意,所以你用强了吧。”
    “不是,我喝多了。”阿莼懊恼。
    “你这跟耍流氓没什么区别吧。”悲伤讥讽。
    阿莼瞪起眼来“他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两人的头越凑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