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生深情(一)

    墨初雨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嗯,是啊!阮羽今天是来找我了。怎么了吗?难道你在怀疑,阮羽目的不纯?”

    “没有。”司韶景木微微思索。“阮家一直视阮羽为骄傲,为自豪,自然他的金钱和势力也十分壮大。没事,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什么想太多?”墨初雨凑近去,好奇地问司韶景木,那距离很近,司韶景木微微垂眸,就能看见墨初雨疑惑的眸。

    一般靠得太近,人的心就会乱。

    司韶景木目光躲闪,他并没有想太多,因为阮羽毕竟是个……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逼你。”墨初雨和司韶景木恢复到正常的距离,司韶景木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你不用解释,我大概已经明白,你是吃醋了”的傲娇。

    “这女人,想真多。”司韶景木暗想。

    他刚才竟然有那么一秒钟,想把阮羽的秘密告诉墨初雨。

    这是阮羽和司韶景木之间唯一的秘密,阮羽为了封司韶景木的口,把暗中培养的南城,毫不吝啬的给了司韶景木。

    “自己这是怎么了?”司韶景木暗骂自己自控能力实在太差,墨初雨这个要财没财,要色没色的女人,靠近一点,都能慌成这样。

    他怎么在当初夏之槐写信,一个劲儿的撩他的时候,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

    可偏偏是墨初雨,吹个耳朵,都能红一大片。

    哎,自己眼光真差,明明有美女,自己就是不感兴趣,一个小丫头片子,自己竟然这么在意,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想什么呢?我说话你都不理我。”墨初雨朝司韶景木嘻嘻笑,她自然不会明白,司韶景木其实是在反思自己,越来越差的眼光。“用不用来一杯八二年的老陈醋?”

    “你懂什么,就胡说!”司韶景木捏墨初雨正在贼笑的脸。“以后你就明白,我现在沉思的原因了。”

    墨初雨就算脸被捏着,嘴上也绝对不会吃亏:“你就是吃醋了!吃我的醋!”

    “就你?你有什么可吃的?”司韶景木上下打量她。“你用司韶安安的话来说,就是长的一般般,身材也一般。”(见第三章司韶安安和墨初雨的对话。)

    “那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墨初撇嘴,拍下司韶景木的手。“你也有眼不识泰山!”

    司韶景木不理墨初雨的自以为是,继续听他的课。

    下午,司韶景木和墨初雨没有看见汽车来接他们,只看见司韶安安站在校门口,推着两辆自行车。

    司韶景木问司韶安安,道:“老陈今天没有来上班吗?”

    司韶安安点头,道:“老陈生病了,我还没考驾照,主子,今天你和犯疯(墨初雨外号)就骑这个吧!”

    “哦。”司韶景木好像一点儿也不失望。“安子,你走着,我和墨初雨骑车回去。”

    “不行啊,主子!”司韶安安哀求。“路太远了,主子您大发慈悲,您和犯疯一辆,我一辆,行不行?”

    “那,好吧!”司韶景木不等墨初雨发表一点儿意见,骑上自行车,回头对墨初雨笑道:“来吧,上车。”

    墨初雨刚要拒绝,可她看见司韶景木坦然的笑,也就不计较了:“你可骑稳了,我要是摔了,你负责!”

    “是,是,是!绝对不摔着你!”司韶景木骑着车,驮着墨初雨,向家的方向骑去。

    落叶了,墨初雨抓着司韶景木的衣角,她不知道这生活在高贵的司韶家的大少爷,是怎样学会这些的,她只看见,行人们露出羡慕的神色。

    也许,那些行人不会说什么“一对璧人,金童玉女”可墨初雨相信,他们那羡慕的眼睛里映出的,只有墨初雨。

    是啊,自己是多么幸运。

    哪怕,在上海墨家时,这一路并不平坦。

    哪怕,在云城时,她整整三年,都没有联系过司韶景木。

    哪怕,她是墨家的废材,他是司韶家骄子。

    但在这一刻,一定足够诠释她的幸运,她在他身边的幸运,好像他们童年时玩闹的友谊,现在,也并不那么单纯了。

    还是在她会上海的那一刻,就不单单是玩伴了。

    她对霍绍,对阮羽,似乎就不是对司韶景木的,那种感觉,岁月静好,青春多娇,我这一生,有你真好!

    有你,司韶景木,真好!

    司韶景木也感受到了,行人灼灼的目光,他嘴角微微扬起,在京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和墨初雨的不同,因为,在这里,他们最多只是一对,真的很般配的情侣。

    他喜欢,这样的他与她。

    哪怕,这一切,不能永恒,但,现在已经足够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美好的。

    司韶景木和墨初雨两人在前面被人羡慕,后面,司韶安安嘴角也微微上扬,她骑得比较慢。

    就听见一对小姐妹窃窃私语:“小玲儿,如果咱们谁遇上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那个男的好像很喜欢那个女的呢!”

    “哎!我上大学的时候怎么没有那个女的这么幸运?”

    司韶安安笑容更浓,是啊,墨初雨真的是个幸运的人,只是比自己幸运,更是比她幸运的多。

    一个墨初雨,只有一个司韶景木,一个司韶景木,也注定只能有一个墨初雨,司韶安安想,这个道理,小槐她应该懂。

    我,司韶安安,要向前走,要找到自己爱的人,不能让仇恨遮住眼睛,要不然,她就输给墨初雨了。

    我,司韶安安,不能输给一个没财没色的小丫头。

    如果,司韶安安诠释不了什么叫放下,就让现在的顾安安,用心去诠释,什么叫,放下。

    回了家,司韶景木把车停在后院,墨初雨没有去过这个名义上的后院,说是后院,其实,现在也被司韶安安和司韶南城改成了一间花房,现在是秋天,没有花开,她要等明年春天,闻一闻,花的香。

    “这是司韶南城最用心的一件作品,因为这是和司韶安安一起做的。”司韶景木看着那搭配的一点儿也不好的小花房。“司韶安安最爱红色,他就把地板设成红砖。”

    墨初雨看脚下,叹息:“红色太艳,不适合装饰花房。你看,京城有一家麦当劳,都改成了绿色。”

    司韶景木也叹息:“哎!谁让司韶安安喜欢红色呢?她的性子,还是太烈。”

    “她的性子,我喜欢!”墨初雨笑着,看向司韶景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把司韶安安安排在你的身边了,又热闹,又温暖,她就像,你想活成的样子。”

    司韶景木看一眼墨初雨,似是露出了失望之色,道“我留她,是不想让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磨成我的性子。”

    墨初雨浅浅的笑:“一天里,要有白天和黑夜,如果注定自己是黑夜,那么,就找一个有晨曦的白天,让白天,照亮属于你的黑夜。”

    司韶景木看着自己熟悉的,在平日里,嬉笑玩闹的墨初雨,道:“可是我怕,我怕黑夜的浑浊,染上她的晨曦。”

    墨初雨依旧是在笑:“其实,我也怕,我怕我日日夜夜的,在黑夜中行走,会不自觉,爱上黑夜的暗魅。”

    “走吧!这里也没有什么了。”司韶景木拉着墨初雨往外走。

    墨初雨和司韶安安买东西去了,司韶景木其实在某一刻,很清楚,自己是黑夜,她则是白天,他想让她,成为专属于他的白天。

    他却不清楚,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黑夜,可是,在这里,或是在其他的任何地方,他想静静守护着她。

    守护着她,他想让她不被世间的污浊,污染了她最清澈的眸,可是他离她越近,她受到的伤害就越重。

    他想躲,但事实不让他躲,因为那么多人看着,如果他离她远了,他的初雨,就会遭人唾骂,被人欺负,他想让她越来越强,但是他又不想让她太强,他自私,他想留住她,青春少爱的她。

    那么,自私一次,就一次,哪怕,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心,为了他等了她那么多年。

    她,还未名花有主,那么,在她喜欢上别人之前,让她,专属于自己,至少,在她强大之前,他愿意做她的未婚夫,他要让墨初雨当自己的未婚妻。

    当然了,司韶景木所有的心思,都在墨初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就像墨初雨糊涂到,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一样。

    如果墨初雨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那可能就要等墨初雨自己,什么时候和小琼儿学会读心术,读透自己的心,也读透司韶景木的心。

    当然,这种学习读心术的事情,发生与不发,不掌握在司韶景木,或者是墨初雨手上,它掌握在命运的长河,会不会对她或他手软。

    我想,命运多舛,大概是这些凄苦的人生最好的解释,可是谁会放过谁呢?

    这些就让岁月,悄悄的告诉这些人,他们最后,也是最好的归宿。

    有人,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厮守,有人,却和魔鬼做了交易,一点点堕入地狱,一生一世。

    每个人都会遇见自己的劫,他是,她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