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飞来横祸

    哥,咱家有钱了
    王嘉伟看着妹妹王丽发的短信,他浑身犹如浇凉水一般,得知父母为了给自己准备结婚的彩礼,竟然将家里唯一的老房子给卖了,妹妹和爸妈去外面租房住,他盯着狭窄的手机屏幕泪流满面……
    50万的彩礼,对普通的上班族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辛苦工作这几年,也只攒了十万块,原本父母想用他们一辈子的血汗钱四十万给自己做买新房的首付,可谁能想到女方家竟然要五十万的彩礼?
    他和女朋友高佳是在大一认识的,那时他二十岁,她十九岁,两人有过海誓山盟,到如今已是相恋八年,历经坎坷,本以为能修成正果,谁能想到会走到这个地步?
    王嘉伟抹了一把眼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女朋友的手机。
    “喂,嘉伟,有事吗?”
    “佳佳,为了我们能结婚,我爸妈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啊?怎么会这样……”
    对方的声音显然是有些惊讶。
    “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呃……那你来我家吧。”
    “好吧!”
    王嘉伟挂了电话,他洗了一把脸,下了公司的宿舍楼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小区……
    不久,他来到了女朋友家所在的小区,在公寓门口见到了高佳。
    “上去吃饭吧,我妈已经做好了午饭。”
    王嘉伟跟着高佳上了楼,她妈妈李琴脸上堆着笑“嘉伟来了,快坐吧。”她朝着卧室喊了一声“高义,嘉伟来了,你陪一下。”卧室门打开之后,一个梳着背头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正是高佳的父亲高义。
    高义坐在沙发上问王嘉伟“最近忙什么呢,好多天不见你的人影了。”
    王嘉伟现在看到这家人心里就发怵,主要是50万彩礼像一块重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时刻喘不过气来,他勉强笑着道“公司忙,走不开。”
    忙只是托词罢了。
    其实,他在一家保健品公司上班,闲得都快发霉了,一个月五千的工资,想要攒够五十万,就算他不吃不喝不生病,那也得攒个十年八年才能勉强够。
    念及此处,他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正在说话的时候,高佳的弟弟高强放学了,染着红头发跟大公鸡一样,打着银耳钉,穿着皮鞋,脖子上戴着金链子,他的学习差的要命,整天与一些狐朋狗友拉帮结派,一点儿也没有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高强看了一眼王嘉伟,挑了挑眉“来了?”
    那语气就像是与自己的小弟说话似的,一点儿也不懂得尊重人,然后走向父亲高义“爸,给我五千块钱,我要买一双新鞋。”
    王嘉伟在一旁听了觉得有些惊悚,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百块,对方要买鞋一张口就是五千,他感觉自己仿佛生活在原始社会一样,竟然有些羞愧之色。
    高义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说“你爸我只是一个破产的中产阶级小市民,不是开银行的,什么鞋这么贵,氪金了还是镶钻了,要五千?”
    高强耸了耸肩摇头晃脑抖着腿说道“给你说了也不懂,赶紧,我同学还在楼下等呢。”
    这时,李琴端着菜出来了,她狠狠瞪了高义一眼“买双鞋,也唧唧歪歪的,快给他,别耽搁了孩子。”她对儿子是非常宠溺的,要什么就买什么,就差有一把天梯摘星星摘月亮了。
    高佳拿着碗筷从厨房走了出来“不要给他,都惯成什么样了。”
    高强哼了一声“你可得了吧!”
    高义是一个极听妻子话的人,李琴一个眼色,他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乖的不得了,他从怀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高强“手机拿来,我给你转账。”
    叮的一声。
    高强收到钱之后,像是拧了发条一样,掉头夺门而出,就往楼下跑,好似赶着投胎一样。
    李琴追着喊道“吃了饭再去。”
    门外飘来高强的声音“没时间了。”
    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儿的,李琴与高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高佳与王嘉伟两人去了她的卧室。
    “你还好吧?”
    高佳一脸担心。
    王嘉伟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佳说“唉,太突然了。”
    王嘉伟拉着高佳的手说“佳佳,能不能跟你爸妈说一下,彩礼的事儿,再商量一下?”
    他几乎是带着乞求的口吻。
    高佳抽回了手,她小脸冰冷“嘉伟,我爸的厂子倒闭了,我妈又没有工作,彩礼就算是他们后半生的养老钱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弟弟不成器,他考不上大学的话高中毕业就得张罗婚事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不要让我为难。”
    王嘉伟呆住了,他不敢相信高佳能说出这种话,这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善解人意的女生吗?这一刻,他与她之间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彼此显得极为陌生。他勉强控制着不让自己发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真的要我父母和妹妹都去外面租房吗?”
    高佳的声音非常平静“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呢?租房挺好的,听说东洋那边的人早就不买房了,全租房住。”
    王嘉伟气的差点儿骂了出来,这还是人话吗?他冷声质问道“那我们结婚可以不买房,租房住吗?”
    高佳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王嘉伟,你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跟着你过居无定所的日子吗?”
    王嘉伟也站了起来“我也不能让我父母和妹妹过居无定所的生活!”
    两人的声音爆发了出来。
    李琴与高义推门走了进来,李琴看了一眼王嘉伟“怎么,咋还吵起来了?”
    高佳哭了起来“他嫌彩礼高,跟我闹情绪呢!”
    李琴看着王嘉伟数落道“嘉伟,你怎么回事?佳佳多好的一个姑娘,你看看你有那点儿配得上她?要身高没身高,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要房没房,你如果连五十万彩礼都出不起,我们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让她跟着你过苦日子?我们一个女儿养了十几二十年,五十万彩礼,难道还讹你了不成?”
    高义脸如黑风“我当年娶李琴的时候,都花了十万彩礼,那可是二十年前。”
    王嘉伟无法压抑心底的情绪,他浑身颤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气冲冲道“这婚,我不结了!”
    李琴掐着腰指着王嘉伟的鼻子骂道“你占了佳佳的处子之身,说不结就不结了,谁给你的脸?信不信我告你強奸!!!”她颐指气使说的理直气壮。
    王嘉伟的眼睛里喷着火“随你便吧!”反正撕破脸了,他也不用顾什么情面了。
    高义握着拳头道“不结,可以,但订婚的费用和礼品,你别想再要回去。”
    “好!好!好!我就当喂狗了。”
    王嘉伟拽开步子就要离开,一刻也不想再待,高佳哭的死去活来“嘉伟,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你别不要我。”她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滚!”
    王嘉伟一脚踢开了高佳。
    李琴一把拽住了王嘉伟的袖子,威胁道“王嘉伟,你今日敢走出这门,以后就再也别想见佳佳。”
    “闪开!”
    王嘉伟甩过李琴摔门而去,他没有坐电梯,往楼下走的时候,还跌了一跤。此刻,他眼睛里一片血红,脑海之中轰鸣不已,八年光阴,所有的付出,今日就一刀两断吧!他跃上自行车冲出了小区,在马路上发疯似的狂蹬着脚踏板,风吹的他的衣摆翻飞乱舞……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穿越十字路口的时候,没有留意到一辆斜刺了出来的小轿车,他的自行车飞了出去,他被撞的高高抛起又落下,头颅触地轰的一声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