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我们出过这道题目吗?

    “嗨,别说了。”伊诚难过地说,“证明第三个推论证到一半时间就没了。”
    “第三个推论?”一群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对啊,就是证明在黎曼曲面情况下,第三题的投影点扩散是否还能全部存在的问题。”
    “妈耶。我听到了什么?”李安若往后退缩了一步,在颜姿琦的耳边问到,“这就是你看上他的理由?你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怪物?”
    “李安若,要死了你……”颜姿琦红着脸。
    “伊诚,我发现你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夏文雨说到。
    “什么叫不会说人话,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其他人也加入了讨伐伊诚的嘴炮大军。
    ……
    只有江文博和武青青沉默着,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武青青跟在老孟的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到——
    n的历史上,有过0分选手吗?”
    “呃……这个嘛……”
    老孟仰着头,脚下不停,思考了一分钟。
    “据我所知还没有过。”
    “哦也,”武青青右手攥拳,兴奋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下一秒,她整个人垂成了一棵柳树——
    “我要破纪录了。”
    “……”
    老孟愣了两秒钟,伸出手来摸着她的后脖子,就像是抚摸着树干一样。
    “不至于不至于,等回去再说吧。”
    ……
    n到今天就算结束了。
    结束之后各省的领队们可以选择带领队员们回家,也可以留下来再玩一天。
    承办方给他们订的酒店是一直订到后天中午。
    老孟征询了大家的意见,决定于明天打道回府。
    不得不说这些孩子都是各个学校的顶级尖子。
    到现在对学习仍然念念不忘。
    特别是武青青同学。
    她非得明天赶紧回去。
    不过老孟对她的心情也有一定的了解——
    n成绩糟糕,肯定无法进国家集训队了,拿不到名次就得不到清北的保送。
    那么剩下的就唯有好好学习,争取不考到江城大学这种一流中的二流大学来。
    ……
    第二天,云泽省的数学队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坐在火车上,伊诚看着远处的长江,突然想起了李大白的一首诗——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这首诗,说的是李白路过荆门来到楚国故地,心生感慨写下来的。
    这个时候的李大白,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理想抱负,所以写出如此波澜壮阔的篇章。
    既表达了他对故乡的不舍,又表达了他的豪情壮志。
    在这之后,开启了盛唐篇章。
    伊诚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用手支着下巴,眼神辽远而充满了憧憬。
    好诗啊好诗。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跟他同样坐在窗边的武青青同学流下了两行悲愤的泪水。
    她也想起了一首诗——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这首诗是跟李大白同样有名的伟大诗人杜甫写下的。
    杜甫写这首诗的时候,唐朝已经由盛转衰,他也进入了暮年。
    所以他在这首诗里面表达了自己的遗憾和苍凉之感——
    我难道已经老了吗?
    是不是该退休了呢?
    我这么一个孤单又失败的老头子,跟天地间的一只孤零零的沙鸥有什么两样呢?
    ……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和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是如此相似又同时波澜壮阔的景象,可是表达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
    n作为中学阶段国内最高级别的数学竞赛,将根据答题的名次筛选出30名选手进入国家集训队,备战国际赛制。
    考试卷子被送到了省数学会的阅卷老师的手上。
    阅卷方式是匿名交叉阅卷。
    “哎。”阅卷的蓝老师发出一声叹息。
    “老蓝,你叹的什么气啊?改卷就改卷,干嘛还叹气呢?”
    “只是感叹,一代不如一代咯。”老蓝摸着自己光洁的脑门儿说到,“自从取消奥数加分以后,我们就没在io拿过冠军了吧?”
    “这个可怜孩子,本来还想给他一点辛苦分的,但是连答题思路都蒙错了方向,南辕北辙咯。”
    “别扯这些,好好改你的吧。”老汪给了他们一个白眼。
    在座各位的脑袋一个比一个亮。
    晚上阅卷都可以不用开灯了。
    半天时间,众人已经批改完了90的卷子。
    几个老师心中哇凉哇凉的。
    “不得不说,老蓝你是对的,这一届的孩子们确实有点……”李老师于心不忍,后面弱鸡两个字没能说出口。
    他只是摘下眼镜,默默擦着,顺便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挖槽,这里有个破纪录的啊。”
    老汪不禁叫了出来。
    “是说还有得救吗?”老李站起来。翘首以待。
    “要知道当年蜀中无大将,好歹也有个廖化。即使缺少人才,还有诸葛顶着。”
    “不,不,你误会了。”
    老汪摆摆手,“即使拿到满分也破不蓝纪录吧?”
    “那确实是,”老李听到他的话又坐了回去,“哪一届没有几个满分,不足为奇。等等。”
    他似乎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难道说?”
    老汪苦笑着点了点头,“我虽然很想给这个孩子找分,但是两张卷子,没有一题能答在点子上的啊。”
    “……”
    “我不信,你把他卷子给我,我来找。”
    过了一会儿,老李放弃了。
    他们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天才居然拿到了0分。
    “这个不错啊。”
    正是这时,蓝老师摸着下巴欣慰地笑了起来。
    “什么不错?”
    “这里有一份试卷,答题方式挺新颖的,你看这题,他没有简单用纯归纳法,而是直接使用斐波那契数列来作答,明显很巧妙。
    再看这个,纳什均衡,看起来他已经自学到很后期的课程了。”
    “确实啊,看来还是有点希望的嘛。”
    “等等,”
    老蓝的面容一紧,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整个人都坐直了。
    几位老师从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完了。完了。”
    他沮丧地抬起头来,“不知道是卷纸篇幅有限还是时间原因,他没有把后面的黎蔓曲面推广证明完。”
    “什么鬼?”另外几名老师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出过这道题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