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活与美好

    太阳还没全部升起,只露出半张羞涩的脸庞,訾熙去已早早收拾好自己。
    隔壁传来微弱的关门声,訾熙走出房间,看见刚刚起床正准备洗漱的姜云婷,刚刚睡醒的姜云婷睡眼惺忪,她看向收拾好的儿子:“小熙,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不多睡会吗?”
    訾熙回答:“不想睡,就起了。”
    姜云婷本想转头,可突然注意到訾熙的着装,不是校服,她皱眉道:“你今天怎么没穿校服,不用上学吗?”
    “我请了假。”
    “为什么要请假?”姜云婷质问道,她不希望訾熙为了她而耽误学习。
    他停了会,缓缓地说:“最近有点累,所以请假休息,顺便帮忙。”
    “这样啊,”姜云婷思索了会,算是相信了訾熙的话,又说:“累就不要起这么早,多睡会,好好休息,学习再怎么重要也没有健康重要。”
    “你再去躺会,我洗漱好就去做早餐。”
    “好。”
    姜云湘进了洗手间,訾熙也乖乖听她的话回到房间躺下。
    最近的确是有些疲惫,临近期末,作业自然成倍往上堆,再加上课外课程的作业,他也有些应付不来,时常半夜两三点才睡。
    好不容易请个假,也还是早早起床,訾熙一躺下,不过几分钟又睡熟了过去。
    渐渐陷入黑暗。
    黑暗中,有双幽蓝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追,它躲。
    訾熙不停地向他跑去,双手不断晃动,似乎想驱散着黑暗的迷雾。
    终于,幽蓝色的眼睛不再闪躲,它停在了原地,訾熙也停下了脚步,盯着它。
    它一点一点往前走,渐渐显露出少年模样,头上长着猫耳,黑色迷雾遮掩着少年的五官,只有幽蓝色双眸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訾熙好奇地往前走,用手拨开迷雾。
    距离少年只有几十厘米。
    他想看清楚少年的模样,可依旧是模糊的。
    他使劲拨开眼前的迷雾,可迷雾越来越多,最后甚至连原本清晰的幽蓝色也见不到了。
    一声惊呼,訾熙醒了过来。
    姜云婷刚好来到他的床边,看见他醒来以为是自己吵醒了他,她摸了摸他的头:“吵醒你了吗?再睡会吧,我先出去买菜,早餐在锅里。”
    “好。”
    姜云婷又摸了摸他的头,在他额头轻吻便出了房间,片刻,客厅传来关门声,訾熙依然躺在床上。
    梦里的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他仔细思索着,刚刚睡醒脑袋有些糊涂,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把手伸向床头柜胡乱抓了两把,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八点多,穆阳延在七点十分给他发了条信息。
    ——哥,生病了?要我探望下你?
    ——不用,好好上你的课。
    回完,又将手机关上。
    缓了会神,他起身走向厨房,灶台上的锅被锅盖盖着,打开,里面的香味扑面而来。
    是他最爱吃的葱油拌面,也是舅舅的最爱。
    面有些坨,訾熙又重新加热。
    他把加热好的面装进碗里,然后端到饭厅,饭厅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香味,不过几口,他就把一碗的面都吃完了。
    他收拾好碗筷,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传来一阵开门声,訾熙看向门口,是姜云婷回来了。
    他走向门口接过姜云婷手中的菜,姜云婷把菜都放好后坐在了訾熙的旁边。
    姜云婷道:“小熙,最近可能学习压力太大,我已经和你的补习老师说了布置少点作业,以后不要太逞强。”
    訾熙听到后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有些抗拒:“妈,不用,我做的完的。”
    “你这孩子,人家听到减作业都开心得手舞足蹈,你倒是个奇葩,还不开心上了。”
    “真的没必要,我做的完,不用减作业。”
    “你都累到请假了,还逞强?听妈的,健康是本钱,而且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用逼迫自己,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妈妈的乖孩子……”
    訾熙说不过姜云婷,只好放弃,可心里仍旧有一丝不甘,后来连电视都不看了,又回了房间,姜云婷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訾熙坐在椅子上。
    舅舅能做到的,为什么他不能做到?舅舅这么优秀,为什么他没有?
    桌子上的照片再次进入他的视野,上面是男人灿烂的微笑,可在訾熙看来,有些刺眼。
    他撕掉了那张照片,然后扔进垃圾桶。
    没有拉开的窗帘遮挡住太阳的光线,加上没开灯,室内昏暗无比。
    朦胧中,他再次陷入沉睡,再次,见到了幽蓝色双眸……
    下午,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蒙蒙细雨,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再加一等。
    訾熙穿着黑西服,撑着黑色的伞,手里抱着几束精心包扎好的花。旁边是訾严明,訾熙的父亲,他怀里抱着姜云婷,用手轻轻拍打安抚姜云婷。
    与往常不同,姜云婷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悲伤,只是面部表现出来的忧伤。
    这都让訾熙怀疑,旁边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妈妈。
    结束了一切,三人一同乘车回到家。
    訾熙一家住的是两百多平米的复式房,姜云婷本想着买个一百多平米的小区,她不喜欢大别墅的空荡,但又怕訾严明不习惯,所以决定买下这套房。
    刚开始的訾严明也是有少些不慢,天天嚷嚷着:“有钱不住大鸡笼,偏要买个小鸟笼困住自己。”姜云婷也只是笑笑:“小鸟笼隔壁有很多小鸟笼啊。”
    后来,訾严明明白姜云婷的意思了,在以前的别墅区,邻居都是些富婆老太太,每天的话题就是那款包好看,哪家财阀的闺女结婚之类的。
    而在现在的小区里,邻居见面总会打声招呼唠个嗑,根本不在意你身价多少你是什么身份,訾严明最后甚至喜欢上了这个小集体。
    小区里的消息很灵通,知道今天是訾熙舅舅的祭日,邻居们都在门口放了点菜
    看到这些东西,姜云婷的心里又暖了许多,以往和邻居接触不多,除了买菜多数待在家里,最近出去多了,经常碰面讲讲话也就熟了。
    没想到还送菜。
    訾严明把地上的菜都提了起来:“开门吧,咱们晚上就吃这些菜。”
    訾熙也拿了几袋菜,然后用钥匙把门打开,屋子里的灯光暖黄的,让温馨感浓重了起来。
    本是该悲伤的日子,姜云婷却怎么也悲伤不起来。
    她知道,不仅仅是身边的人,还有天上的他。
    他在告诉她,生活与美好只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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