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第一次不到下班点离开公司，而且是以下班的姿态。李之焕看着她“招摇”离去，心里一万个为什么在翻滚。
他立即播通了苏杨的电话。
“你好像有点不对？”李之焕知道跟苏杨兜着说话，轻则挨训，重则挨骂。
“是！”
“……”
“有事吗？”苏杨的声音冷的像掉进冰窖。
“你干吗去？”
“喝酒。”
“喝酒？不是刚喝过？还是我请的你。”
虽然苏杨没说话，但他明显听到那边的气息像控制不住的偷笑。
“你请客，我陪，如何？”
“风笛酒吧。”
透过公司偌大的玻璃窗，李之焕眼看着苏杨的奇瑞绝尘而去。
李之焕没做丝毫犹豫，跟了上去。
“这环境不错，你经常来？”李之焕在点完酒之后问。他看到苏杨的眼睛有点泛红。
“不是啊，特殊情况下才来。”这明显是赌气的话。
“今天……”
“今天我抽了妞子一巴掌，就在你办公室。”苏杨打人光明磊落的干脆劲，实在令李之焕望洋兴叹。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从行动上我不对，但从理论上……。”苏杨想起什么一样，有点嗫嚅着不说了。
“那也是不对的，大小姐。”李之焕淡笑着说。
“我……”苏杨欲言又止。
“说吧，说什么我都不反对，只要你高兴。今晚酒是你的，话也是你的。”
“我……，我委屈。”说罢，苏杨眼泪哗啦啦的流。
这下令李之焕没想到，他一时慌了神。
“哎，你别……。”他最怕女人哭。
“我知道，你委屈，你很委屈，你能不能不哭。”
“别打断我，先让我哭完。”
李之焕转头往四周看了看，除了吧台的小哥正专心致志的翻手机，并无他人。此时不是休憩的点儿。
他只好看着苏杨哭。
苏杨突然甩过来一袋餐巾纸，“你就真的好意思这样看着我哭？”
“那我还怎么办？不等你哭完，你能说话吗？”
“你？！那我不哭了。”
李之焕立马餐巾纸扯了好几张递了过去。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李之焕说。
“……？”
“你怎么选择到这家咖啡馆哭？”
“我表妹开的。”
“啊？！”
李之焕惊讶之余又说：“早知道我不跟来了。”
“可是她不在。”苏杨嘟起嘴。这下尽显女人本色。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那我跟来的正好。”
“你能不能正经点？”苏杨脾气又要开始涨潮。
“我要正经，你还能有活路？我问你，为什么打妞子？凭什么打妞子？她是你什么人？想甩耳刮子就甩，你养的吗？”
“她是你什么人？想护就护，你养的吗？”苏杨不甘示弱。
“我是她领导，你更是，因为你是直接领导，有这么对待下属的吗？风度尽失。”李之焕用一种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口气说。
这下苏杨没说话，她把头低下去。手里却紧紧撰着酒杯。
接着，她仰头，一杯酒一干二净。
“打人这块儿，我错了。”苏杨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能不能不哭，马上进人了，尤其被你表妹看到，我还能说的清吗？”
“你！”
“你就是这么处理有问题的下属吗？上次那位客户你不是很有耐心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会分对错啊？”苏杨突然吼了句。“我告诉你，当年我在商场做导购的时候，谁敢抢我单子，等着。”
“等着就完了？”
“约几个哥们，打一顿就老实了。”
“所以，你也用这种手段对付妞子？”李之焕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情绪失控好吧。”苏杨见他笨的要死，一生气就满口了一大杯。“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尽力做的文明。”
李之焕一口酒刚到喉咙，差点又返回来。
“你这就叫文明？”
“那么多工作，我真没耐性了。”苏杨见终于扯到正点，又要哭。
“打住！姑奶奶，能不能先不哭，等我说完。”
“一点都不会怜惜人。”苏杨硬生生把即将掉下的眼泪憋回去。
“我将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人选，妞子先调到前台吧，这样，你手里的一些工作可以直接抛给她。”
“这当然是好事，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就这么看好妞子？”
“我说出来你别生气，青青告诉了我她的生活境况，听起来确实不忍心对她做辞退。你想，如果再招个新人，基本上就等于一切重新开始，她需要时间来适应。但是，妞子不一样。”
“你高明。不过，我劝你还是堤防着点她。”
“前台的工作都是没什么质量的活，跑跑腿接接电话。我认为很适合她。”
苏杨点点头。大概是因为甩出去了一巴掌，再有情绪就显得她小气到极点了。所以，她没再做反驳。
“我知道你很累，内部所有的事，几乎快堆到你那去，不过，我也不轻松，你是不是看我什么也不干，到处晃悠？”
“对，没错，我看你就像吃白饭的。”苏杨一样不留情面。神情却轻松了许多。
“我心里跟煎了油的锅一样。我不知道程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不踏实。”最后一句说给苏杨最是不恰当，所以，赶紧兜回来。
“我是说，他到底在美国发生什么了？不踏实啊。”
“你去问他啊。”
“我要是能问，还跟你提这个？”李之焕确实有些愁闷。
听了这句，苏杨感激的举起手中的杯子。
“来，为我们的同病相连干一杯。”
还没等拿到酒杯，手机响了。
“波子？”
“你在哪？”
“跟同事吃饭。”
“我问你在哪？”
“风笛”
“风笛？风笛是吃饭的地方？”
“喝酒。”李之焕只得实招。
“等我。”
“你？！”
“五分钟。OK！”
李之焕有点愣神。还没愣完，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你就在这里啊？”李之焕惊讶的问。
“不，确切的说，是在对门。”波子回。
“好吧，这是我同事苏杨。这是我发小尹波。”李之焕站起来，脸左转右转的介绍。
被介绍的俩人相互问好，开始认识。
“看着苏小姐就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尹波张嘴一口恭维话。
“过奖了，你的行业？”
“室内设计。”
“哦。”苏杨站起身，“你俩先聊，我去后面看看我表妹回来没，拿两瓶好酒过来。”
苏扬走后，波子笯了努嘴。
“你这同事没看上你吧？”
“说什么呢？”
“还是那个美女适合你。”波子继续调侃。
“别乱说。”
“什么叫乱说，为你操心，还不领情，27岁了，不小了，该成家了。”波子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总被你打败，我留意。”
李之焕有点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