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愉悦之前

    “那么就喝下这杯酒吧。”
    陆谨言将酒杯递给了卫宫切嗣,里面是嫣红如血的酒液,倒映出他憔悴的脸庞。
    看着酒液中陌生的面容,卫宫切嗣微微怔了一下,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尚未年幼的自己,那时的亚利马哥岛上的阳光明媚,不带有一丝阴霾。
    “这是魔鬼的邀约吗?”
    他喃喃自语道。
    “不,这是通往幸福生活的钥匙。”
    “我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真的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卫宫切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不是吗?”
    “我曾经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但是这正义太过于沉重了,我无力负担这样的重量。”
    “因为这并不是你所求的正义啊。”
    陆谨言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带着隐隐绰绰的回音,似乎远在天边一样。
    “但你做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时,即便遇到何等艰难险阻,也不会感到疲惫与无聊,如果为了追求所谓的正义而感到痛苦,那么这正义并不是你想要追求的正义。”
    “我真正想要追求的正义……”
    “没错,我问你,何为正义?”
    “正义就是……”
    忽然卫宫切嗣语塞了,因为他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保护这个世界?”
    他试探着说道,因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在践行这个答案,无论是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是杀了自己的第二个母亲。
    “那什么又是世界呢?”
    ………
    久久的沉默,卫宫切嗣默然不语,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一直都在犹豫,而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果妻子和女儿就是你的世界,那么你即将要做的就是正义之举,如果有人想要阻碍你,那么就伸出自己的利齿与尖牙,将其撕成碎片。”
    冰冷的酒液顺着咽喉流入胃袋,所经之处传来如火焰灼伤般的疼痛,然后渗入伤痕累累的身体各处。
    老旧的、破败的、死掉的组织和细胞被取代,撕裂般的剧痛下蕴含着全新的生机,被取出的俩根肋骨也再度生长了出来,似乎有着无数虫子在蠕动着,卫宫切嗣忍不住伸手抓向了皮肤,然后撕下了大块的死皮。
    “这是………”
    “一点小小的员工福利罢了。”
        “还真是一副丑陋的模样啊,原来传承了九代的魔术师贵族,身上流淌的血也是红色的,我还以为里面流淌着黄金与宝石呢。”
    肯尼斯听着陆谨言的嘲讽,直能在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血泊里面挣扎着,他不明白陆谨言是如何绕过自我限制条文的约束,对自己这个盟友下手的。
    显然陆谨言也没有那个兴趣去给他讲解,他看向窗外森林的方向,此时从者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今晚的战斗看起来也落下了帷幕。
    “好了,卫宫切嗣,快点解决掉肯尼斯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随口说道,然后伸出了手,俩只漆黑的乌鸦落在其上,就像是雕塑一样。
    卫宫切嗣默默的站起了身,从地上捡起了冲锋枪,然后更换了弹夹,瞄准了肯尼斯的脑袋。
    “唔——”
    肯尼斯瞳孔猛缩,然后努力挣扎着,在血泊中爬行,涕泪横流。
    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响起,鲜艳的血花炸开,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再动弹了。
    而随着肯尼斯的死去,作为从者的ncer也逐渐消散,灵魂被小圣杯所收纳,他是圣杯战争开始后退场的第一个从者,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将这里收拾一下吧,明晚我要借用一下爱因兹贝伦城,举办一场王者的酒宴,顺便将这无聊的圣杯战争结束掉。”
    陆谨言打了个响指,俩只乌鸦似乎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飞向了漆黑深邃的夜空,带着酒宴的邀约。
    ………
    ………
    言峰绮礼脸色平静的回到了教堂中,除了那一身破损的黑色僧衣外,根本看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他例行的通过魔导通信机与地处深山町的远坂府取得联系,同时与父亲言峰璃正准备召开紧急对策会议。
    “那个乱入的第八名从者的职阶确定了吗?”
    “根本assass的报告,他自称为avenr。”    远坂时臣沉吟着,根据家族的记载,上一次爱因兹贝伦家族召唤的从者职阶就是avenr,难道这第八名从者的出现也是他们搞的鬼?
    他倒丝毫不怀疑这点,身为构建出完整圣杯战争体系的御三家,对于圣杯的理解可不是其余的御主所能想象的,即便是冠位魔术师也做不到。
    “那么其他的情报呢?”
        远坂时臣点了点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爱因兹贝伦为了圣杯战争而专门修建的魔术工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攻破的。
        远坂时臣继续问道。
    “似乎是一名叫做“雨生龙之介”的杀人犯,在冬木已经杀了不下于三十人,目前被警方所通缉。他肆无忌惮的使用魔术,而且在事后也不对现场进行清除和整理,现在按照父亲的指示,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对现场的痕迹进行清理。”
    “他怎么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远坂时臣重重的喘着粗气,对于计划之外的变数,他异常的头痛与厌恶。因为神秘需要被隐匿,所以圣杯战争必须在秘密中进行,这是每个御主都要遵守的铁则。
    魔术师本就是条理之外的存在。可以不管伦理和是非,即使需要牺牲无辜的普通人,但是只要秘密而隐蔽进行的话,便会被默许。
    可是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杀戮.而且还引发如此大的骚动的行为则是无法被允许的,必须要率先将其排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