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玩坏的北地剑客

    风云亭原来可不叫风云亭。
    自从某位孽徒把自个儿的剑仙师父得惨了,跟这次一样,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替天行道,清理宗门,真弟子之苏白,立马拍拍屁股,奉上一首《我的剑仙师父之人生寂寞如雪》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黄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传唱至今,顿时把自己的剑仙师父给舔舒服了。
    虽然剑仙师父摔着袖儿,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做的什么破歪诗”,但一转头还不是心情舒畅的把收拾某人的想法丢到了九霄云外,从此以后,老剑仙的腰间便多了一个酒葫芦,别以为苏白不知道。
    只是照顾某人的面子,懒得揭穿而已。
    呵还乘着天黑偷偷摸摸改了亭子的匾额,当真是好一个‘天下第一’的剑仙呢!
    今个儿灵剑山的风儿格外喧嚣,风云亭早早的就挤满了人,苏白拎着一把白玉为骨,古宣为面的折扇,让师妹陈渔提着一个躺椅,往凉亭上一放,立马有几个小厮摆上了桌案,珍奇异果一样不少,美酒佳肴琳琅满目。
    焚着香炉,边上还有‘胭脂榜’上第十一的‘嘤嘤’姑娘,秀手弹琴,美不胜收。
    苏大公子‘唰’的一下,打开了折扇,扇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大字‘难得糊涂’,往躺椅上一躺,身子舒展开来,轻轻地摇晃,这才是剑仙弟子该有的惬意生活吗。
    北地那位剑师就老惨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今早上走路小腿肚子都打着颤,全靠着屁股下的马儿代步。
    之后先是自己屁股下千金难求的大宛‘小母马’串了稀,既不能骑,还舍不得丢,硬生生的成了一个负累,半托半就的一路串稀而走,几乎成了山道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期间甚至还引来的一群闻到‘香味’的野狗舔舐,气得他出了剑,剑气倾泻。
    再后来还被一群以‘抓贼’为名的村夫,扛着锄头木棍追了一路,一步三喘,差点没累断腰,最后实在没法子了,迫不得已之下,又出了一剑,逼退了那些山野村夫,剑意一泄再泄。
    等终于度过了九九八十一难,赶到了风云亭。
    隔着八丈远就看到了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剑仙弟子,红袖添香,美人环绕,再看看自己一身屎味,连心爱的‘小母马’都跑丢了,脚下的鞋子也只剩下一只。
    好歹是练出了三尺剑气的剑师,这天下哪个敢比我惨?
    身边伸着脖子,依旧痴痴等那位北地来的剑师的看客不明就里,都嫌弃这位一身屎臭味的落难子弟,刻意远离了一些,倒给这位北地来的剑客腾了一条路。
    也让这位北地剑客的境地越发的显得凄凉了,硬是咬着牙含着泪挤到了圈子内。
    却又被一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小厮拦了下来,还好看着男子腰间挂着一柄卖相不菲的长剑,没动手赶人,只是捂着鼻子说道“哪来的乞丐,赶紧走开,莫要污了我家公子。”
    这位北地剑客更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一发狠,咬着牙使出了最后的气力一句“北地剑师吴沈不浪,前来挑战剑仙弟子”硬是喊出了荡气回肠的滋味,就连苏白都给吓了一跳,看着极为凄惨的北地剑师。
    内心难得不安了片刻,摸着不多的良心问了一句“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了些?”
    连忙让人让开了路,放那位北地剑师沈不浪走了进来,亲自斟了一杯酒,愧疚道“来,沈兄,先喝一杯酒定定神再说话。”
    可他也就愧疚了片刻的功夫,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糟糕,那杯酒喝不得啊!
    可是已经来不及提醒了,北地的那位剑客早已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苏白伸到半空的手,只能默默的收了回来,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在心里来了一句
    造孽啊!
    跨木剑的年轻少年剑客也混杂在了看客之中,望着凉亭内不断吹嘘着’自己只有一剑,可搬山,蹈海,摧城,斩仙‘的年轻公子哥,眉头皱了皱,寻了一个挑担的老人,问道“老先生,那凉亭内的公子哥是谁啊?”
    趁着个早,赚了些辛苦钱的老人家,心情不错,自然也就不吝赐教了,道“少侠,我看你是外地人吧,就连我们剑仙老人家的三弟子都不认识,这世上,除了那位老神仙的弟子,还有哪家公子有如此风范。”
    老人家话里话外,满满的与有荣焉。
    纵观天下,再往前数三百年,剑意通玄,剑气直上三千里的一品剑仙,也就这独一份,就连那乱了春秋,号称’可算三甲‘的大魔头——申由甲,在老剑仙的面前,也只不过是区区尔。
    虽然心中早已有七八分肯定,听老人口中说来,还是忍不住诧异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整天蹲在自己墙头,无所事事的看自己练剑的年轻公子哥,真的是那位老剑仙的弟子,在他身上哪有剑客的一点凌厉?还是说剑意内敛,到了那还璞归真的境界?
    果然不愧是剑仙的弟子啊!
    凉亭内。
    苏白已经吹嘘了七八分,那‘剑斩天上神仙’境界估摸着比老剑仙还要更上一层楼了,最后看火候差不离了,‘哗’的一下,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做剑指,凌然说道“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出剑…………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实力。”
    “死了可不要怪我。”
    好歹修出三尺剑气的剑师,何时被人如此轻慢过,哪怕你是剑仙弟子也不行
    北地剑师沈不浪握剑的指尖发白,脸色肝青,一剑挥出,剑走龙卷,化作一道门板大的淡青色剑罡,直冲苏白而去。
    好家伙,如此大的剑罡,当真是天下仅有。
    外行看热闹,只觉得如此大的剑罡,应该是强的天下仅有,不亏是敢挑战剑仙徒弟的存在。
    至于修武道的江湖侠士,皆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如此溃散的剑罡,当真是弱的天下仅有了。
    不是太强,而是太弱啦!
    剑修修剑意,讲究凝练如一,浑厚一体,便是越强。
    如此的剑意,简直是前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
    北地那位剑师,看着那道剑罡,如今头昏脑溃,恍若梦中,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野草般滋长。
    ‘完了,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苏白看着那道还未到自己跟前就开始溃散开的剑罡,同样暗道了一声‘糟糕,玩过头了’,这样下去,这道’可怜‘的剑罡恐怕都到不了自己的身前,为了补救自己的失误,苏白乘着那道剑罡还未反应过来,连忙的迎了上去。
    折扇轻轻一捅,仿佛纸糊的一般,结束了它‘光荣’的使命。
    再轻轻往前一送,将那位还在巨大打击之下没有回过神来的北地剑客一齐打倒在了地上。
    赢得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后折扇一展,总目葵葵之下,露出了另一扇面的八个大字;
    ‘剑仙师父,天下第一。’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位可怜的北地剑师,摇头叹道“你实在是太弱了,剑师一境,我苏白愿称你为‘最弱’。”
    “你…………”
    一连串的打击之下,这位北地剑客终于吐出一口淤血,翻了一个白眼,幸福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