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
一时间，会议室众人神色各异。
楼亦水容色平静，不卑不亢。
谢筠微蹙着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不过她到底没有说什么。
蓝氏和致远料想到这块蛋糕不会落到他们头上，倒也没太在意结果。只是听到楼氏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程北直接黑了脸，招呼都不打直接带着助理离场。
袁凯和蓝氏的总裁交换了一个眼色，没在意这小小的插曲。他们又不傻，这次的合作虽然没有他们的份，但是“渡”的潜力大得很，给人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还是必须的。
再说，贺一舟年纪轻轻就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可想而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果然是老了，比不过现在这些年轻人了。”袁凯摇头感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贺一舟道：“今天辛苦各位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跟几位合作。”
“老袁，咱得记住贺总这句话，将来也好在他这儿分一块蛋糕。”蓝氏的总裁玩笑道。
袁凯应和：“那必须的。”
又寒暄了一阵，贺一舟才让戚语客客气气将人送走。
楼亦水留下，跟贺一舟商讨合约的事情。
待众人离开，楼亦水说：“谢谢。”
这一声谢，谢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商定好了签订合约的日期，贺一舟问她：“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我爸妈在家等我，改天吧，改天我请你。”楼亦水道：“嗯……吃顿好的。”
“行！”
贺一舟亲自把人送了出去。
公司那边派了车过来，楼亦水让肖晟先回去，自己则和露辛达上了另一台车。
车子启动，楼亦水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贺一舟挥了挥手，“贺一舟，回见！”
“回见。”
车子离开停车场，却不是朝着楼氏的方向。
“老大，我们不回公司吗？”露辛达问。
楼亦水：“先去医院。”
“医院？”
“你的脚不想要了？”楼亦水白了她一眼。
楼氏成功拿到了逐浪这个项目，露辛达正在兴头上，哪儿还记得自己脚上有伤。楼亦水这么一提醒，她后知后觉脚上的阵阵刺痛。
楼亦水又道：“把鞋脱了吧，这儿没别人！”
露辛达感动得眼泪汪汪，“老大，你太好了，我给你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就免了，你给我好好卖命就行。”
一句话，气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露辛达：“……”
“老大，电视上不是这么演的！”露辛达委屈巴巴地说。
楼亦水默了会儿，真诚地建议道：“少看点脑残剧，容易智障。”
露辛达：“……”她老大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对了老大。”露辛达想起自己今早的遭遇，问：“送你一程还有什么意思啊？中文太深奥了，我有些没搞明白。”
楼亦水奇怪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起这个，露辛达就一肚子火气，“那条破路也没个人，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我问他能不能送我一程，他说我拦他车的时候很想送我一程，可我总觉得他跟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79&109
楼亦水难得语塞，“……确实不是一个意思。”
她把手机扔露辛达怀里，“自己百度。”
露辛达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百度词条一搜，脸都绿的。
“我去他大爷的！”车里突然传出一道分贝极高的女高音。
司机被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车开进绿化带。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楼总，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谁想到这外国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一出口就这么剽悍，可吓坏他了。
楼亦水只说了句小心点，倒是没有追究。
“竟然咒我？下次见到他，老娘一定让他好看！”
司机：“……”漂亮的女人都不太好惹，老祖宗不欺我。
……
贺一舟送走楼亦水转身上了电梯，从电梯里出来，戚语已经等着了。
“贺总，谢总在办公室等您。”
贺一舟脚步一顿，“知道了，你去忙吧。”
谢筠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见他回来，玩笑道：“贺总送个人送的有点久啊。”
两人算是熟人，说话随意了些，没那么拘谨。
贺一舟没理会她的调侃，问：“谢总还有事？”
“是有点儿！”谢筠接过佟唯送来的咖啡，道了声谢，问贺一舟：“我想知道，你这次的决定夹杂了几分私人感情？”
贺一舟眉峰一挑，“为什么会觉得我夹杂了私人感情？”
谢筠耸肩，“我承认楼氏这次的方案很让人惊艳，但就“渡”所得的利润来说，谢氏比楼氏要高一个百分点。虽然楼氏有其他的加分项，但这些加分项的利润总和不会高于一个百分点。”
“明明选择谢氏能让你获取更大的利润，你却选了楼氏。如果说没有私人感情的成分在里面，我恐怕不会相信。”
“说实话，在你做出决议之前，我也并不觉得我会输给楼氏。一个优秀的商人，一定会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不过我没想到，贺总竟然摒弃了商人的准则。”
贺一舟笑了，“我不觉得楼氏这个方案带给我的利润比谢氏低。诚然如你所说，选择谢氏能获取的利润最大，但是你算漏一点。”
“什么？”
“潜在利益。”贺一舟道：“我更看重楼氏能给我带来的潜在利益。声誉、口碑，这些东西虽然不能直接转化为利润，但对“渡”今后的发展能产生不小的影响。对我来说，它们可比那一个百分点的利润有价值的多。”
谢筠不置可否。
贺一舟没指望说服她。谢筠这个人太高傲了，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今天确实存有徇私的想法，不过她没给我机会。”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楼亦水。
“为什么？”谢筠不能理解。她从小到大做的所有决定都是建立在能帮她获取最大利益的基础上，在利益面前，私人感情算什么？
贺一舟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远比利益要重要得多。”
从“渡”出来，谢筠一直在思考贺一舟那句话。
比利益更重要的东西吗？
她想到了她父母，想到了她妹妹，想到了很多很多东西。
谢筠握紧了方向盘，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不，我没有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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