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无谢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因为从翠屏口中得知齐衡也要去盛家读书，他精心打扮一番，身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胡乱的吃了点茶点便急匆匆的给祖母和母亲请了安，带着祖母赐给他的小厮无尘上了马车前往国公府与齐衡一同上学，一路无话，少年们一同前往盛府。
盛家刚入京城不久，行事作风也不喜张扬，盛竑一个五品小官得官家恩典已是光耀门楣之事，为人处事自然是事事周到小心，家宅不算太大可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盛家世代书香门第，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是附庸风雅，无谢与齐衡下了马车便看见盛府的大门，门前盛竑带着自己的儿子前来迎接，免不了一顿寒暄客套，因齐衡是第一次来也不着急先去读书，就让自家儿子长柏与长枫进园参观因是外男，盛家女儿们只能先行去书塾里等着，长柏与长枫带着二人先是穿过二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合院，通往书塾有一条长廊，两边满是假山怪石，花花草草，其中最珍稀的便是那株幽灵兰，此花无叶，若是与其他花种植恐怕很难找到，穿过长廊来到书塾，书塾旁的凉亭匾额上用行书写着三个大字，“望月亭”优雅别致，深得盛竑喜欢。
齐衡见无谢有些无聊便说道：“多谢长柏兄与长枫兄的热情引路，我看这园子甚大不如改日我再登门拜访时再一一观赏可好？今日是齐衡与无谢第一日来学，让先生久等怕是不妥。”长柏年长些自然看出端倪，于是回答道“还是元若思虑周，为兄倒是考虑不周了，这样改日为兄亲自设宴款待二位，我们这就去书塾读书可好。”齐衡一听自然不反驳便说道：“如此甚好”。四人同行刚进书塾便听到盛家女儿小声议论，先是盛家王大娘子所出的五姑娘如兰，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大大咧咧心直口快没什么心机，如兰大声嚷嚷道：“听说了么，今天来的两位公子可都是高门大户，一个可是国公府的小公爷，一个是花府大将军之子，据说个个貌若潘安”，说着他还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花痴相，仿佛她会被看中飞上枝头变凤凰，紧接着出声的是盛竑的宠妾林小娘所出的四姑娘墨兰，她仗着自家母亲是宠妾自然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此女更是被自家母亲教育的心机颇深，事事算计自家姐妹，平日里便看不惯如兰的她自然不会错过机会酸她，于是张口说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嫡出的女儿了不起，难道就许你嫡出的女儿嫁给高门大户不成，我们庶出只配的上小户不成，以我看就你的学识怕是小门小户都不愿意娶你入门，”二人刚要吵起来就听见一个如同黄鹂一般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卫小娘所出的六姑娘明兰，明兰平日小心谨慎，蕙质兰心，生的又端庄漂亮，若是平时断然不会出声的，不过眼前这光景不阻止怕是会丢了盛家的脸面，于是张口说道：“两位姐姐外秀慧中，样貌出众，以后自然都要嫁高门大户的，何必急于一时之争，若是此时他们进来了听见，怕是以后没有高门大户肯娶我盛家姑娘了，岂不是段送了两位姐姐的大好前程，”齐衡在门外听的真切，对这六姑娘倒是好奇的很，长柏一听自家姐妹这话面子上自然是过不去的，只见他推门而入，发现先生不在，然后扭头大声呵斥：“还不快快住口，贵客在此，女儿家说出此不知羞耻的话成何体统，”如兰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见自家哥哥是真的生了气便不再出声，长柏面带笑容伸手将齐衡与无谢请了进来，待安排好座位后先生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先生说道：“大家安静，”齐衡和无谢抬头一看，这先生竟是个满头白发，老态龙钟年过花甲的人，据说好像年轻时也是个县令，因为人过于正直清廉，官场上亦是每每碰壁，遭人陷害脱掉了乌沙，几经周折才到盛家，因有几分学识，得老太爷的赏识故而给盛竑做过几年老师，盛竑高中自然对恩师感恩戴德，收留至今，想着让其教导子女也可让他在此颐养天年，两其美，好在自家长子长柏，在学识上深有进益，盛竑心中很是欣慰，只是这庶子学识不精倒是心气极高，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入学第一日，夫子为了了解齐衡与无谢的学识程度与其他学生近日的学识是否有进益并未继续传授知识，而是选择做一个随堂考试，随手翻开书籍，张口说道：“此题也是应景，大家听好了此次策论的题目是，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顾廷烨说道：“果然是应景，现如今京城的话题都是长幼立储之争”。夫子问长柏道：“长柏所有子弟中你最年长，你有何见解”，长柏不着急回答只说道：“夫子现在谈论此事恐怕不妥吧！”夫子说道：“无妨～无妨~如今这盛京里怕是个茶馆也在讨论此事，关起来偷偷说一说不妨事，倒是诸位不要说出去就好”。顾廷烨一听便放心了直言道：“既然先生说无妨，那今天咱们就论一论，当今圣上育有两子长子辰王北堂邕，资质平平于国家无功，但子嗣众多，次子恒王北堂逸资质卓然，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但非嫡非长，学生觉得辰王是长子，子嗣又多，立他便可还有什么争的。”长枫是庶子听了这话心中自然不乐意于是便说：“恒王只比辰王小半岁，虽然只有一子但父子皆是精明强悍，立此贤能之子亦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顾廷烨反驳道：“小半岁也是小，总不能越过了长幼齿序，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天下的人看中的皆是才华倒也罢了，偏偏要论出个高低贵贱来，这事就是这么闹出来的。”长枫更加不是心思五十说道：“二哥哥说的轻巧，这是皇位又不是小门小户抢田地铺子，若不论清了名分岂不乱了套。”长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先生出言制止了，先生手持折扇站起身来走到长柏面前再次发问：“长柏，你觉得呢？”长柏不着急回答只是站起身恭敬的作了揖说道：“学生认为，应立嫡长秦始皇废长子扶苏改立胡亥，导致秦国二世而亡，纵观古今，多少朝代更替都是因为废长立幼而起的祸端。”如兰见亲哥哥说的有理也暗自点头，长枫又说：“也不尽然，汉武帝刘恒就不是嫡长子，但他继位之后富国强兵扫平匈奴，建立了不世功勋，可见不立长子也不一定是件坏事。”齐衡听见他们不断争论也只是笑而不语仿佛心中早有定论，无谢坐在齐衡身后，用手指悄悄的捅了捅齐衡，小声说道：“元若哥哥，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名叫樊楼，下学后我们一同前去吃酒可好。”齐衡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先生见齐衡只是笑而不语便想听听他的见解可刚要发问便被那墨兰抢了先，墨兰说道：“古往今来，也有很多君王顾及长幼，即使长子资质平庸也要立他为储，因此灭国，可见若长子平庸，次子贤能，立次子未为不可。”如兰也是嫡出听了这话反驳道：“谁说长子资质一定平庸，那次子就必有才能了”一到讨论现下只剩齐衡，无谢，明兰三人未答一语，夫子决定还是先问明兰于是说道：“明兰，这里你最年幼，你来回答”明兰因为自幼丧母，一时还不想露出锋芒便说道：“明兰年幼不懂什么立储之事，不过明兰想听听小公爷和无谢哥哥的见解。”明兰聪慧倒是把问题甩给了齐衡与无谢，这不禁让齐衡更加感兴趣，便多看了几眼，才发觉，这姑娘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柳叶弯眉，樱桃小嘴，精致的鼻梁两侧有一双水汪汪的杏核大眼，乌黑浓密的秀发精致的盘了个发髻，没等齐衡答话无谢站起身来说道：“学生认为，不必拘泥于立长立幼，长子若能懂得如何管束幼弟，次子若真有贤能安心辅佐长子便是，这样就不会兄弟反目，祸起东墙。”齐衡看向无谢心想，无谢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见地，看来平日他是小看无谢了于是也张口说道：“学生认为无谢所言字字珠玑，很有道理，所以学生支持无谢的想法”，齐衡一方面夸赞了无谢，一方面又不得罪任何人，再加上长相上佳，快速俘获了盛家姑娘们的芳心，夫子见这下学的时间已到便说道：“好了，今日先到这，你们表现都不多错，今日的作业就不给你们留了。”一听没有作业，大家自然高兴，纷纷收拾自己的用品准备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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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有些长，因为要对每个人的性格通过说话来表现出来，齐衡与无谢也没什么太大的互动，下一章会补回来，敬请期待呦！法朵大大努力码字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