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木质囚笼 濒临死亡

    孟买,一座纸醉金迷的亚洲加利福尼亚州,日落大道上,夕阳里醉人的行人剪影,海滩酒店280度海景的室外酒吧和时不时能撞见的好莱坞明星,这座城拥有一切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奢华。
    摒弃这座城市的光鲜华服,穿梭至脏乱不抗,污水横流,灯光昏暗暧昧的破旧不堪的殖民楼区,成群的黑人男子驻守在街巷口,街道上老鼠乱窜和刺鼻的便溺味道,这里让人看上去更甚于贫民窟。
    拥挤脏乱的二楼,鼻尖漫溢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穆凉城微微有了些知觉,全身的酸痛让她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她挣扎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漆黑,鼻尖交织弥漫着腥臭和腐烂的气息,手脚处传来的痛楚让她有一个可怕的认知。
    她记得在机场,南宫离开了会她感觉不舒服靠着座椅休息了会,之后她感觉有人靠近她,可她还未睁开眼便被人掩住口鼻昏迷过去了。
    此后,发生什么,她无从得知。
    她伸手在黑暗中摸索,这是一个木质结构的笼子,靠近木板似还能闻到一些类似鲜血的铁腥味,她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甚至都不知道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唯一知道的是,她已遭遇不测。
    不断在狭小的空间中摸索,企图能寻得一丝逃脱的可能,她试过猛烈的撞击可发现她根本站不起身,全身更无一丝力气,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被人褪了去,仅剩贴身的内衣内裤。
    她不断地拍打着笼子,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干吼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穆凉城蜷缩在角落,将自己紧紧抱紧。
    惊恐,害怕,无助,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救我,南宫快来救我。
    穆凉城失踪的第四天,一脸颓废的南宫桀拿着酒瓶跌跌撞撞推开酒店的房间,那个优雅骄傲的南宫桀荡然无存,跌坐在沙发旁的男人,是丢失了挚爱的男人,他恨自己未能保护好她,更恨自己不信何以暮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凉城,你在哪?
    他用尽一切人力物力去寻找穆凉城的下落,可仍一无所获,她好像人间蒸发似的,机场的闭路电视没有拍到她出现或消失的场景,她就像是从未和他同时出现过在机场似的,有时候他都要怀疑,那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境。
    可女孩,的的确确的失踪了。
    “哐……哐……哐……”酒店的房间门激烈的敲门声。
    他扶着沙发的边缘缓缓起身,门刚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白色的身影冲进屋来,何以暮抡起拳头重重地击在那满是沮丧的脸上。
    “宫桀南,这一拳是替凉城打的!”
    “事发之前,我曾不止一次告诉你,不要带凉城离开北京,可你呢?一意孤行毫无戒备,是你亲手将她推入悬崖,是你,都是你!”
    “宫桀南!你知不知道,凉城现在是在哪!”
    矜贵儒雅的脸上满是风尘,漆黑的瞳眸黯淡无光,他用力地扯着南宫桀的衣领,用行动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与痛苦。
    南宫桀终于缓过神,他轻笑一声,望着何以暮,问道“你早知有危险,又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
    “在你做出一系列伤害凉城的事情后,就不再被信任,你的叮嘱是加剧这场意外的催化剂,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凉城的失踪,和你,和你的父亲,当真毫无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你费尽心机接近穆凉城,是为了替父赎罪还是在筹划更深的阴谋,从凉城十岁那年起,到年前礼堂的意外,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当真做的天衣无缝吗?”
    原本浑浊的眼眸忽然变得明亮,南宫桀扬着讥讽的笑循循道来,可眼前的何以暮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于慌张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松开紧拽着他衣襟的手,续道“可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凉城赴险。”
    “你的心,难道不会痛吗?”
    苍白的手指抵在他胸口处的位置,瞳孔充血似要流出血泪,南宫桀甩开那双指在胸前的手,扬起手中早已空掉的酒瓶,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呢喃自语道“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啊……”
    “我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捧到她的面前,可她……的心始终爱着的人……是你啊!是你何以暮,是你何以暮啊!从来都不是我……”
    “何以暮,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明明我才是那个陪在她身边守在她身边最久的人,可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却爱上了你,你告诉我,她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糟蹋那颗真心,为什么要辜负她,为什么要利用她的爱来将她伤害,为什么……为什么她爱的人是你…………”
    他瞪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看着举着空酒瓶跌跌撞撞又走到沙发旁的南宫桀,他不知又从何出拿出一瓶酒,又顾影自怜地举杯畅饮起来。
    他一直以为,穆凉城对她只有恨……
    又或许还有些别的……喜欢,可这些话从南宫桀口中说出,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原来……他爱着的女孩,也深爱着他啊!
    在黑暗中待久了,精神会变得异常脆弱,紧绷的神经似处在崩溃的边缘,仿佛随时都会冲破堤岸,希望的曙光在漆黑的边际慢慢湮灭,她盼望着祈祷着,那个温柔如春风的男子找到她,带她离开这里。
    她蜷缩在角落,呼吸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忍受着黑暗带来的恐惧,呆呆地盯着某一处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那仅剩的一道微光都会熄灭,也害怕再闭眼后身边的一切又会发生改变。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饥饿席卷而来。
    长时间未饮水加之高烧令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干涩的嘴唇轻轻一扯便是一阵锥心的疼痛,她不断地舔拭着嘴唇,可这样做的后果是嘴唇越发干涩,更糟糕的是,她的体能在逐渐被消耗,手脚无力近乎没有知觉。
    迷迷糊糊间,她似看到一道曙光,南宫桀迎光而来,将她抱起带走这漫无希望的木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