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祎和叶小栾、史伍他们都在一楼考试，司然在二楼，梁锡在三楼，湘毓秀在四楼。霜林则是最后一个考场，在五楼。
早上八点，天已经全明了。
广播铃声准时响起，学生们提前十分钟进入考场。整个楼道里瞬间鸦雀无声，似乎刚才差一点就要吵翻天的根本不是他们。
……
第二考场。
……
叶小栾在靠墙的第二排，楚依祎则是第三排，两个人一前一后，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
卷子分发下去，叶小栾把笔盖放到了桌子上，动作稍稍凝滞一秒，随即嘴角显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开始答题。
学校文瀛学校。
班级高一15班。班级高一1班。
姓名叶小栾。姓名楚依祎。
……
试卷开篇便是论述类文本，楚依祎心里连叫了几句“靠！靠！靠！”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了下去。
前半个钟头考场里肃静一片，前一个钟头仍然如此。
监考老师一前一后守着，只是在考场里的学生们注意力都在卷子上，否则当他们看到监考老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时，也会觉得老师们并没有比自己舒服多少。
一把椅子一个人，眼视下方，面无波澜，一个接一个的哈欠狂打不止，活像监狱里等待审讯的嫌疑犯无聊到极点却又无处发泄，可以用“傻子”一词来简单概括。
撑着脸的一支笔忽地陷落，楚依祎刹那间从睡梦中醒来，吃疼了似的揉了揉被笔咯得留下些印记的脸，抬手一看，“我去！睡了这么长时间！”
在她整份卷子写完时，时间还剩四十分钟，恰巧这时困意上来，索性就撂开卷子，睡了一觉，顺便给下一节的生物考试做个准备工作。没想到这一睡有些过头了，说好的小憩就成了中长觉。
前面的叶小栾背靠着她的桌子，还在轻轻摇晃，看来是他把自己叫醒的。
楚依祎赶紧赶紧干咳了两声。
叶小栾也随即停止了摇晃。
随即，她蹑手蹑脚地伸出两只手指，在叶小栾后背戳了四下。
他们在上考场之前就已经串好了口令，像这样戳几下都是有含义在里面的。
果然，不一会儿，一支原本不存在黑笔已经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楚依祎的桌子前沿。
她眼疾手快地抓过那支笔，正想抬头看看周围有没有老师再盯着她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临上考场之前叶小栾对她警告过的话，其中一句便是“不要随便抬头左顾右盼看老师。”
于是楚依祎一鼓作气，三两下把笔拆分开，从长长的笔身之间抽出了一个纸条。
整个过程她都小心翼翼，头埋得低低的，生怕出个什么意外，否则不光是自己，叶小栾也得跟着扛鸡蛋。
那个纸条上整整齐齐写着二百五楚依祎，就那几个选择题，靠人不如考己……
“……”
“这他妈写了个毛！”
正当她要气急败坏地把纸条给揉成团时，忽然，楚依祎发现纸条的背后还写着一串极其不易察觉的数字，“13422……”
楚依祎顿时把刚才要揍一顿叶小栾的心思扫得一干二净，仔细看了看——
这可不就是试卷上选择题的答案吗？
1是a，2是b，3是c，4是d。
楚依祎松了口气，翻转过了卷子，笔起笔落，哗哗几下，卷子重新加工了一次。
……有惊无险。
收卷，下考场。
……
第一堂的语文考试总体上来说是比较顺利的，除了意料之外地中途睡了近二十分钟，但也无伤大雅，总算是匆匆赶完了。
走出教室，楚依祎伸了一个懒腰，眯着眼睛道，“爽！爽——啊！”
叶小栾倚在墙壁上，左右歪歪头，笑了一声。
“姓叶的，你还算靠点谱，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一会儿生物继续努力啊！”楚依祎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小栾肩膀一抖松开了她的手，道，“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说什么，你只要不被老师发现我就谢天谢地了。提前说好了，我必须得先写完才能给你纸条，中途不要打扰我，那样我写不快。”
“知道了知道了，那个我还不懂吗？我会安静的！”楚依祎仍旧满面春风道。
叶小栾看着她喜气洋洋像是中了八百万似的脸，笑了笑，道，“忘记告诉你了，刚才给你的答案上中间漏掉了一个，你发现了吧？”
“什么？！”她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转为了大吃一惊。
“嗯……你真的……没发现？”
“发现个鬼啊！我都说了是全抄你的，中间漏掉一个，那意思就是说后面的那些我都改错了？！”
“可以这么说，我以为你会发现的啊。”叶小栾摊摊手，一副无所谓和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靠！叶小栾，你脑子里有坑吗？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能不能别这么坑我？”
……
“……哼哼哼……”叶小栾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在憋笑——“好了，逗你的。”
接踵而来的雷电把楚依祎打击得有些魂不守舍，问道，“你再说一遍？”
叶小栾坏笑道，“咳咳咳……其实我是逗你的，我没有写漏，完完整整都告诉你了。”
“……”
楚依祎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盯着叶小栾，似乎在思考怎么把面前这个人揍到他亲娘都不认识……
接着，她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姓叶的，先不说你到底给没给对我答案，单凭你他妈让我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我就要让你的名字刻在我院儿里的碑上，你给我等……”
话还没说完，叶小栾就皮笑肉不笑地过来主动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并轻轻说道，“进考场里，继续加油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