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职

    次日,林冉一大早就接到尹笑天的微信,原来就已经出发了。还记得他昨天说的至少得出差一个月吧。一想到尹笑天失望至极的眼神,林冉心里就感到一丝内疚。也许别人也就是一时新鲜,等他回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将她早早抛在脑后了吧。

    自从尹笑天出差之后,两人的联系日渐稀少,林冉偶尔忍不住感慨,两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变得更加忙碌。章一旻暗地里安排好各项事情后,便提出了辞呈,按照合同,他得一个月之后才能离开公司。这段时间,章一旻几乎成了闲人一个,林冉偷偷观察过章一旻的状态,即使是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也是干的别的活。章一旻清闲之后,林冉更加忙碌了,新总监不停地派活,胡菲虽然也忙,但是毕竟不像她这种刚毕业的,杂七杂八受人欺压。

    忙碌的生活让林冉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加班日益增多,零食越吃越多,常常是忙到晚上回去还能吃半小时零食,看着脸蛋越来越圆、脸上的痘痘的越来越多,林冉郁闷到想拿针线缝上自己的嘴。

    室友成彩儿也说:“哎,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每次林冉都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凶神恶煞地说道:“你伤害了我,要抚慰我幼小的心灵。”然后一本正经的伸出手。

    成彩儿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吃吃吃,胖死你。”然后还是递给她一些小零食。

    林冉一边心底骂自己暴饮暴食,一边狠狠地往嘴里塞零食,有时还冷不丁地说一句:“我这是过劳胖,应该属于工伤的。”

    林冉腰上的肉越来越多,开始堆成了游泳圈,胡菲幸灾乐祸:“你总算胖了。”胡菲一直羡慕林冉比她瘦,胖了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胡菲开心了,然后对她友好一些了。林冉一想到这层关系,悲喜交加。

    很快,章一旻就离开公司了。林冉没有答应章一旻的邀请。她反复思索了很久,这份工作和行业是否自己想做的,以及眼前的生活状态是否就是自己追求的?只有工作没有自我的生活状态。一睁眼是工作,闭眼前也是工作。林冉拒绝章一旻的时候,他感到有些可惜,但是也没法强迫,只好说了一句:“如果你还想,可以再联系我。如果都不想做这一行,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林冉很感激。

    果然,在章一旻离开后不久,林冉被摆了一道杠。人事数据系统需要每天更新入转调离的信息,总部还会进行不定期的检查。系统一直由胡菲管理,但是胡菲使用的数据又是由林冉提供,只有每天早上林冉提供数据后,胡菲才能更新。不巧的是一名员工在本场离职后又在其他分厂再入职,期间相隔了三个月。对方公司在更新的时候发现这人显示的是“在职”状态,一追究下来就追究到了胡菲和林冉头上。

    新总监也因为这事感到颜面无光,接到消息后立即训斥了两人一顿,然后又让两人分别找出当时的记录。林冉找到的数据是已经把这人离职的信息告知了胡菲,同一天离职的还有另外三人。再一查,另外三人的信息也没有更新。而胡菲却说自己并没有收到这样的信息,但凡收到她一定不会漏,而且漏也不可能四个人的信息一起漏。新总监不耐烦地听了几句,就说:“你们各自交一张罚单吧,今天下午上班时候交给我。”

    “不是我造成的,我不会写的。”林冉也气得小脸通红,原本错不在她,为何要她承担?至于胡菲是怎么漏掉的,她又怎么清楚。

    “不交你就走人!”新总监的脾气也爆出来,“上午就收拾东西走吧。”。

    “好。”林冉转身走出办公室,回去就收拾东西,只写了个简单的交接清单,新总监也没要求她仔细把工作交接给别人,恐怕以为她还在试用期没交给她什么活,所以程序办理很快,十点的时候就已经办好了。就差回宿舍拾掇东西了。

    成彩儿听到这件事,急急忙忙偷跑回宿舍楼,一看林冉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没多说。就问她准备一会儿去哪儿。林冉说:“先去宾馆待一天,我一直想去美术馆却没机会,今天正好啦。”林冉脸上一点难过的表情,这种日复一日枯燥倦怠的日子她也腻了,不就是被辞退吗?能有多大的事。

    “那我还得羡慕你咯?”成彩儿见她轻松地样子也放心了,“自己注意安啊,要是周末我就能陪你,但是今天要见客户,抽不出时间。”

    “你忙你的,有空多联系。你赶紧走吧,一会儿你们领导该找你了。”林冉腾出手来,推着成彩儿往外走。话音刚落,成彩儿的领导就打来电话找她。

    “老大,我去了车间,核实一点数据,马上就回。”边说边急匆匆地往外走。

    林冉收拾东西独自连拖带拽地送到楼下。手机定位了半天打车,也没有人接单,难道真要拖着行李箱走到一公里以外的地方等一辆三十分钟一趟的公交车吗?林冉愁得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

    “小冉,你干嘛去?”赵哥开车回来了,刚跳下车就看到了站在行李箱旁边的林冉,看来他还不了解发生的事。林冉简单地说了一下,赵哥的表情不太好看,又说道:“这里不好打车,去远了不行,但是我可以把你送到体检中心附近,然后你想去哪儿就再去打车。”

    “不用不用,上班时间,又不是别的时候,你用车也还得登记的,万一有什么事总经理找你你不在也麻烦。”林冉不想给比人添麻烦。

    “我答应了别人的,今天让我顺道去体检中心拿一下新入职的人的体检报告,我一时之间忘了,正好去一趟。再说,来回也不过半小时,不碍事。”林冉不好再推辞,道谢之后,赵青把她的行李提了上去。

    “嘿,你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还以为你和总部关系密切,或者是总部哪个领导的亲戚,原来还不是。咱这总部那一派起先是以为你站他们那方,你自己却不会见风使舵,只埋头干事,一点没看清这些。而本地这一派一早就视你为对立派,没想到居然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主。”

    林冉一听只得笑笑。

    “话又说来,走了也好,这趟浑水不好蹚。”这话章一旻之前说过,没想到赵青又说。

    “但是,哪又不是浑水?”林冉的话不禁让赵青笑了起来。

    到体检中心后,林冉真诚地道谢,两人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