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心见性

    鼠祸现在的体型爬在地上身长两米,如果佝偻着站起来,大概能有一米八左右。而因为结构的问题,鼠祸也就只能佝偻着,站不直。
    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斗笠周围一层黑布能挡住他的鼠脸。
    虽然是佝偻着,但两条腿走路还是太累了,蓑衣鼠祸又给自己找了个拐杖。
    站在从商队里抢来的镜子前,鼠祸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的这幅打扮完全就是怪人,非常吸引人的目光。不过,这没有关系,只要看上去能像个人就好了,毕竟忍者也有各种奇模怪样的。
    身着一身怪异的伪装,鼠祸来到了人类社会。
    时隔十年了,当年他体型还小的时候在人类的小镇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体型变大之后就藏不住了,之后就一直生活在荒郊野外。
    此时再度回到人类社会,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某种慰藉。看着那鳞次栉比的房屋,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类,看着那欢笑的孩童……
    鼠祸揉了揉眼睛,眼泪差点又流出来了。
    在居酒屋一边喝酒,一边听旁人闲聊。在地球的日本,居酒屋的客人聊天的声音不是只能本桌听到鼠祸不知道,但这里的居酒屋,客人聊天的声音隔壁酒桌还是很轻松就能听到的。
    在戏院观看歌舞妓,在地球歌舞妓后来被改名为歌舞伎,因为不允许妓女参与表演,但是在这个忍界,尤其是在汤之国,由妓女进行表演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当然的,竟然是妓女,那么客人花钱也是可以陪睡的。鼠祸也想试一试,但可惜他这幅面容,就算花钱也是不行啊。
    ‘不过我的人类审美与性取向还保留着,这真是一个好消息。’鼠祸心中庆幸无比。
    居酒屋和戏院都是花街柳巷之中,这里的世俗之气非常的浓郁,不过,这其中也有艺术。有些画师会在这里展览自己的画作,让人产生兴趣购买。
    其中最多的是浮世绘,看来是当下非常流行的绘画技法。
    鼠祸还在其中看到了几个比较有趣的画作,其中一幅是海面上出现的怪模怪样的乌龟,看起来非常的巨大,有三条尾巴。很显然,这就是尾兽中的三尾矶抚。
    还有六尾犀犬、五尾穆王,千手柱间还没有成长起来,在这个时代尾兽还活跃于世界各地,民间流传着尾兽的画作倒也是可以理解。
    而除了这些尾兽之外,鼠祸还看到了一个老鼠搬运尸体的画作。
    “客官,您要买哪一幅?”店主走过来询问。
    “这几幅吧。”鼠祸指了指尾兽的和老鼠搬运尸体的。
    硕鼠们搬运过很多尸体,而有的尸体上是有钱的,所以鼠祸现在也攒了不少钱,之前喝酒看戏他都有付钱的。
    店主的笑意更浓,收了鼠祸的钱之后,就将画轴卷起,而后放到袋子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小孩追逐打闹着,其中一个小孩撞到了鼠祸的身上,手中的木棍碰到了鼠祸的斗笠,直接将斗笠挑了下来。
    小孩跌了一个屁股蹲,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痛呼,他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鼠祸的那张鼠脸。
    周围人也都是安静了下来,惊恐的看着鼠祸,原本正将袋子递过来的店家也全身僵直了。
    鼠祸此时却是没有什么慌张之意,他淡定的捡起地上的斗笠,拍了拍上面的灰重新戴上。
    “以后走路小心点。”鼠祸对那小孩说了一句,而后拿起店家手中的画袋,在房顶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鼠祸出了小镇,身后的小镇内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但这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他的伪装非常的简陋,仅仅只是让人一时间看不出他是人是鬼而已,只要能借着这个打扮在人群里转上一转,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没有被发现那自然是好的,如果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之后鼠祸又走遍世界各地,有的时候被发现了真身,有的时候没有被发现。
    有武士对他围追堵截,有忍者对他进行追杀,也有忍者想要和他进行通灵契约,还有大名想要招揽他做打手。
    世界各地开始流传着他的传说,各种关于他的画作也流传开来。
    有一个鼠妖,他喜欢喝酒,他喜欢美食,他喜欢看戏。他能听懂人类的话语,能够和人交流,能够欣赏人类的音乐和画作,甚至还能对其中的优劣、瑕疵进行点评。
    他实力强大,五六十个武士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性情潇洒,就算是千两黄金都留不住他。
    孩童见了他无灾无难,美女见了他只要会跳舞就能得到赏赐,恶人见了他凶多吉少。
    他成为了人类中广为流传的妖怪传说,甚至和尾兽们的名声并驾齐驱。
    人们不知道他的名讳,有的称呼他为鼠王,有的称呼他为鼠妖,还有的称呼他为鼠神。
    在各种的传说中,鼠祸他的形象也有不同。大多数都是邪恶、恐怖、诡异的,但是偶尔也有几个传说中,他是身居神性,惩奸除恶的正面形象。
    他曾经居住在一个村庄中,村庄遭遇了山贼,他将那群山贼杀了。
    他曾经在旅途中遇到商队,乘坐商队的马车,遇到了三丈巨猿,他将那巨猿杀了。
    他曾经见到贫民窟中快要饿死的母子,他将自己买的饭团留给了她们。
    他曾经坐船,遇到落水的旅人,将他们救上了岸。
    他行走于世间,在一次又一次的境遇中重建自己的善恶观,也许此时的善恶观已经和当初身为人类的时候有了区别,但一个基础的善恶准则是一个人所必须的标准。
    躺在山石上,抱着一个酒葫芦喝着酒,哼着歌。
    现在的他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