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是被一阵阵饭香味给吸引的,她有些迷茫的微睁着眼睛,眼前放大好几倍的脸吓得她差点拿被子甩过去。
“你干什么?一大清早的,吓唬我。”她不满,昨晚的事还没完。
傅远琛拿起手机,屏幕上透着一丝亮光,显示着中午十一点四十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快十二点了,确实挺‘早’的,既然起了就去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餐吧。”
苏音朝他的后背撇了一眼,肚子上的饥饿感传来,本想骨气一点的她,无奈被食欲打败。
她故意踩着拖鞋,发出拖拉声,以此来表示她是真的还在生气。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暗道,脸上神色依旧。
苏音坐在一旁,拿起桌子上的油条狠狠咬了一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某人。
傅远琛气定神闲,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动作优雅的像个贵公子。
“林清赫和许暮来了?”
“嗯?”
她起初没听清楚,过后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他们在哪?”
她这副模样实在不是想见到他们的样子,傅远琛眼底含笑,“不用着急,吃完早餐再说。”
她这鬼样子很像是着急?实在是她不敢见到林清赫呀。
她这是为了谁?
罪魁祸首竟然一点歉意都没有,她越想越生气,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傅远琛手上的粥一不注意晃荡了一下,洒出来了不少,可他眉宇间染着清淡的笑意。
他低头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去的话语。
“这么说的话,那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还能是她的不成?
一见到他这么一股云淡风轻的神色,眼里的调笑显而易见,苏音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她就这么埋在他脖子上,傅远琛手上一僵,眼底的神色霎那间幽深了些许。
良久,苏音抬起头,眼睛亮亮,染着丝丝湿润,嘴角扬起浅浅的酒窝,她满意的瞧着傅远琛脖子上的牙齿印。
“活该。”她掐了掐他的脸,笑道,丝毫感觉不到在老虎身上拔毛的后果。
傅远琛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微微的凉意袭来,她突然间有点后悔。
她起身,干笑了两声,道,“吃饭,我饿了。”
在她快起身时,手腕被人圈住,她动不得半分,脊背僵直的不
敢与他对视。
“苏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嗓音低低沉沉,携着一股性感味道,听得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一直以来,她都清楚,傅远琛这般清冷的男人,要么不动情,要么动起情来,只会愈发妖孽。
空气中流动着一丝暧昧,在这小小的房间内,她莫名觉得有些闷。
他抵在她的额头上,微微喘息,略微喑哑的声音在苏音耳边环绕。
她睁着迷蒙的眼,清晰的撞进他眼里的那掩饰不住的情意。
“我……”她咽了咽喉咙,声音低得有些听不清,“我饿了。”
已经快一天没进食,只中间喝了一点水的她,再跟他这么胡闹下去,难保不会晕过去。
傅远琛低垂眼眸,视线落在她愈发尖细的下巴,心底略过轻微的叹息。
在叙利亚见着她时,身上明明还带着一点肉,这会瘦得就只剩下骨头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她眼神可伶巴巴,就好像他是虐待她的罪魁祸首一般,他无奈得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下。
他松了手,拉着她坐到他身边位置上,面无表情得睨了她一眼,“吃吧。”
苏音如释重负,忙不迭乖乖坐了回去,生怕傅远琛再做出些什么惊人的事情。
她低着头,喝着碗里的粥,不敢再抬头,可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往上瞟,悄悄看某人的反应。
“快吃。”他夹了个油条放在她的碗里,而后自顾自的吃起饭来,真正是做到食不言寝不语呐。
粥是温的,苏音专心的吃起饭来,即使是快一天没吃饭了,大抵是在叙利亚熬成的毛病,嘴上说着饿,吃也没见她吃多少。
她放下筷子时,傅远琛也刚好吃完,见她只吃了小半碗,出声道,“不是刚刚喊着饿?这会怎么就吃这么一点。”
“我已经饱了。”
傅远琛皱了皱眉头,“把剩下的吃完,不许浪费。”
他面前的碗里干干净净,军人的生活没有浪费这个词语。
她把碗推到傅远琛面前,鼓着嘴巴,“我是真的吃不下了,要不……倒了吧?”
她经常因为吃饭浪费的问题被苏敬训斥了好几回,曾有一段时间因这事,找了不少理由跟苏敬避开饭点。
她软声软气的口吻听着更多像是撒娇,傅远琛莫名心里软。
苏音随后被傅远琛的动作惊得瞪大了眼,天哪,她居然见着,一向有洁癖的傅大上校,丝毫不嫌弃的喝着她剩下的粥。
她扶额,这谈了恋爱的人,果然三观都无下限了。
关键是,他喝粥的位置,正好是她刚才喝过的位置,这是间接性接吻了呀。
“这是我喝过的。”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知道。”他淡淡道,眼神斗不抬一下。
她趴在桌子上,闭了闭眼,“你知道?那你还喝。”
“不能浪费。”
要不要这么勤俭持家了,“可是上面有我的口水。”
“我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呀!
这天,真是没法聊了。
傅远琛后知后觉某个别扭的小姑娘介意的是什么,他搁下碗筷,抬头朝桌子轻点了两下。
“什么?”
“分工合作,既然我买的早餐,那清洁工作就交由傅太太了。”
苏音这会倒是没拒绝,起身拿了垃圾桶过来收拾。
话是这么说的,傅远琛也没在一旁闲着。
两人在灯光下投射的背影交织,竟像是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一般,过着稀松平常的生活。
傅远琛的眼底不再是在叙利亚时,看着她的冷漠,那么清冷的男人,不再是用同一种疏离的态度对待她,就好像是她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确实是不一样的,她终于可以不用在远远的看着他,而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听他大方的说,她就是他的傅太太。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