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牙疼

    阿莼颇有点纠结在回去路上遇到迎上来寻找她与长忘的求如山两名弟子。
    在弟子狐疑问长忘去向时,阿莼指指身后。
    于是其中一名弟子去寻长忘,另一名弟子带阿莼去求如山悲伤居所。
    求如山的路并不怎么好走,左绕右转来到山的中央侧部隐蔽处,便看到有个巨大石门,模样磅礴大气。
    与弟子穿过结界,石门内又是另一番景象,虽是同样的颜色,但这种满地金黄白叶,一片生机虽透着悲凉,但让人至少心中舒缓不少。
    不远处有个三人高石碑,颇为显眼的三个缥缈大字白秋园。
    “寒姑娘,悲伤山主与五殿下,九殿下都在里面等着呢。”
    阿莼点点头跟云阳山弟子道了声谢,脚下踏着叶,步伐漂浮走进去。
    门一打开,悲伤与长庭、长谣坐在桌前,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未动快。
    三人同时看向她。
    “阿莼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长谣往阿莼身后找了一圈“长忘哥呢?他不是找姐姐去了,没遇上?”
    何止遇上,老娘方才还威猛的生扑呢!
    长庭也好顺势向门外看去,没瞧到长忘影子。
    唯独悲伤,将冷涩目光落在阿莼脸上,嘲弄的笑容一抿而过。
    “他在后面,一会儿到。”一张口,牙疼就席卷重来,容不得阿莼有多余脑子再去编别的,就随口敷衍下。
    长庭赶紧起身,客套招呼“寒酥妹妹赶紧坐下吃吧,长忘是我们自家兄弟,先不用等。”然后热情给阿莼递杯子,夹菜,还有一块——大肉。
    阿莼牙抽风的震了下,忙摁住腮,蹙眉硬忍,酸疼略有减弱。
    许是见她迟迟不下筷。
    悲伤“怎么,牙疼?”
    提起这个,罪魁祸首还假意猩猩不自知,阿莼现在战斗力最弱,否则定会舌灿莲花,唾液带雷的炸死眼前这王八蛋。
    长庭与长谣刚要准备用膳,听此,又重新放筷,两人关切的询问阿莼。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聊天,牙疼越说越疼。
    阿莼刷刷摆手“都吃,都吃,你们都别管我,牙有点裂点缝,明天就好了。”
    长庭与长谣虽然都很想帮忙,奈何浑身上下的药除了补灵力,补元气,疗刀伤,解毒药五花八门,就是没有牙疼药。
    这个时辰,最近找个大夫御风也要一个多时辰,更何况小村小镇,夜深到了地方也早早关门。
    长庭问悲伤“悲伤公子,求如山中有没有大夫?”
    悲伤不嫌事大的说“来我这里的都是死人,要什么大夫?”
    阿莼胸闷。
    长谣好心又替阿莼多了句嘴“悲伤哥,求如山中的弟子难道不看病?”
    悲伤喝了口酒“我自己都还管不过来,还管他们?”
    阿莼吐血的心也有了。
    长庭默默安慰似的给阿莼满上酒,语重心长劝说“寒酥妹妹,用酒刺激下,说不定能缓解缓解。”
    看见酒,阿莼心动,其实除了牙疼,她的心情还有点乱,至于乱的原因,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迟迟不来的长忘,忐忑中“谢谢长庭哥。”然后一饮而尽,还不忘特意冰下抽风的牙。凉意飘过,牙疼果然减轻许多,但也不过维持区区片刻,紧着疼痛继续翻涌而来。
    于是阿莼把酒跟当白水一样,稍牙微有疼的意思,就喝口冰一下,这一口接一口的,根本没心情吃什么菜,仅是酒,喝了两个男人的量。
    惹得长庭总笑“寒酥妹妹,你这酒量比我们大老爷们还豪迈呢。”
    最后,阿莼没醉,肚子却实在撑下了,幸好这酒后劲不大,还能利索走路。口齿清晰在三个大男人面色各异下赔礼告辞,说自己牙疼先去休息。
    悲伤难得良心发现,亲自送阿莼到房间门口,挤兑道“看你这出息,失魂落魄的,十方世界又不是没男人了。”
    阿莼牙痛不忍,冲到深井旁,恰巧旁边有一桶刚打好的水,捧起拔凉的水张嘴含入,一缓,然后吐掉“是啊,这不还有你嘛!”
    悲伤拍拍阿莼肩,讽刺隐晦道“来吧,白天晚上的,我都不介意”
    阿莼现在实在没心情胡扯,摆摆手“好,赶紧回去洗干净等我。”
    “要看吗?”
    “看。”
    “走。”
    “悲兄,我牙疼头疼的不行了,咱们改日在斗,今天我先认输,再见。”
    悲伤本预要走,似有善意问“是今天的肉粽子把牙伤着了?”
    阿莼“别提,再提我怕抽人的手控制不住。”
    “我有个法子,不过是听说,要试试吗?”悲伤迟疑问。
    阿莼内心拒绝,但还是天真抱有一丝希望“赶紧说。”
    悲伤“你等着。”
    房间中,阿莼滑稽的抱着个大水桶冰牙齿。
    有个弟子拿一碗东西进来“山主说,姑娘可以试试涂抹这个。”然后便退下。
    阿莼扶着桌子站起,拿起碗瞅了半天,又揉揉眼,生怕自己看错,这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一碗非常单纯的蒜泥,对,是蒜泥!
    嫌弃鄙倪放在鼻下嗅嗅,貌似还掺杂一股花椒味,迟迟没敢下手。
    这也能行?
    悲伤不至于用个大蒜害自己吧!
    可……,这……,没人告诉她是直接涂到牙上,还是敷腮内或敷腮外。
    其实,怎么涂恐怕也没区别,因为她半张脸都是疼的肿胀。
    于是,自作聪明将这蒜泥,无意疏漏涂在牙上,腮内、腮外,然后躺在床上,不动了。
    不知是涂在牙上的蒜跟花椒起了作用,还是涂在脸上的蒜跟花椒起了作用,整个半边脸,仿若燃烧,火辣辣的疼,这种疼完全盖过牙疼,牙痛的神经已经辣傻了。
    麻辣到怀疑人生。
    她要疼傻了。
    悲伤这是打算要她把脸提前一晚腌好,明天早膳炒肉用吗?
    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若再不洗脸,或者把蒜跟花椒从嘴里抠出来,她这半张脸就烂了。
    刚撤去脸上幻术,拿了个盆倒好热水。
    噔噔瞪,轻轻拍门声。
    定是悲伤回来看热闹。
    穿着中衣,唰的将门猛然打开,刚要气从丹田的怒吼,瞬间憋了回去。
    “寒酥。”
    “长忘?”
    长忘浑身还散着风尘仆仆,急速御风回来的冷涩,递过一个小药瓶“这是我去附近仙山找的灵草,制成药丸,你试试吧。”
    阿莼出乎意料接过,打开闻了闻“你做的?”
    “嗯。”
    “你对药还有研究?”
    “书都读过,记得大概。”
    凉风吹起,吹了她一个寒颤,怪不得长忘迟迟未归,原来是费心给她弄药去了,想起求如山山脚下,自己强吻对他的唐突冒犯,逐渐生出丁点懊悔。不自在扯出无比标准的微笑“谢谢。”
    突然失去勇气再琢磨他的目光。
    沉寂。
    尴尬的沉寂。
    阿莼先打破“你还没吃饭吧,我叫人给做点送你客房去?”
    脸上凉意滑过。
    阿莼抬起头,没理解,愣了下。
    “这是什么?”长忘微微歪头思忖阿莼涂过厚厚大蒜泥的腮,蒜意浓重,想不忽略都难。
    阿莼忙握住长忘沾过蒜泥的手指,擦干净,又放开“我,唉……一言难尽,你进来说吧。”侧身让了让,然后出去寻了个弟子让其备饭菜。
    弟子目光幽幽,屏息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