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钱芷被卖

    钱芷的话的,等同于承认她认识张氏。
    既然是亲戚,那就是家事。
    众人劝了两句,眼看着日头要上来,赶紧散开各忙各的去。
    卖布的知道讨不了好,也不跟着闹,招呼着人帮忙收拾。
    一时之间,没谁理会张氏和钱芷。
    这种情况,对钱芷可不友好。
    她奋力要挣脱张氏,哪知道对方的手跟老虎钳子一样,死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开。
    张氏恶狠狠的拖着她往前走。
    一场闹剧,就这么消散与热浪之中。
    钱朵看了个全,眯起眼睛。
    不是说,钱家老四房去了齐城,还发了笔横财吗?
    怎么会出现在上尧县?
    她倒是想有心去问,但不是现在。
    钱朵抬头看看越来越毒的太阳,转身回了住处。
    因为之前张景元住在最好的酒楼,钱朵为防止撞见,厚脸皮靠着跟朱娇娇的关系,客居在县丞家里。
    刚进门,裴乾就飞了过去“师父,那个揽月……”
    话还没问全,就被钱朵压了回去“回去说话。”
    大门口人来人往,不方便。
    裴乾一听,准有事,立马紧张的跟着钱朵回了客院。
    他耐着性子看钱朵将买来的水果洗干净分好,让丫鬟送去县丞夫人哪里,说自己有事,不亲自过去。
    等忙完,裴乾抓紧问“师父,真是揽月自己划自己?”
    “哎呦喂,真狠的心呐!”
    “今个儿我爹还问我,这案子跟咱有关系不,我肯定不能承认。”
    “所以,到底什么个状况?我给你说……”
    他自己叨叨叨一盘话,钱朵都喝完了一盏茶“你能让我开口不?”
    “……”裴乾默默闭上嘴巴。
    钱朵这才将与揽月见面后的时候说了一遍。
    裴乾是她帮手,没必要瞒着。
    裴乾越听越害怕“她脸没花?那大家都以为她花了脸,那以后怎么出来见人?”
    “还有,既然她知道咱们计划,还搞这么凶残,是不是讹上咱们了?”
    钱朵摇摇头“乾儿,我都能算计她和张景元,可见也不是个好人。”
    “你来我往,固然有真情,但是我与她之间,单纯只是互相利用。”
    “我是个商人,本性就是要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没那个善心等着她狮子大张口讨人情。”
    所以她才主动出击,绝对不能被揽月抢了先锋,占了大义。
    能挣扎着活到今天,连血脉亲人都敢断,谁又能让她吃亏让人情?
    不可能的。
    钱朵学着墨宸,在杯盏上摩梭两下“对了乾儿,揽月的事我跟她已经商量完毕,你别管了。”
    “倒是回来的路上,我瞧见了老四房的人,你帮我去打听打听。”
    裴乾在钱家沟待过,钱朵跟老四房完全撕破脸迁户出来,他也没少出力。
    这时候一听,眼睛立马瞪的溜圆“他们回来骚扰你了?”
    钱朵摇头“倒是没看见我,这不是担心吗?”
    这家人,没底线的。
    可别回来恶心她,还是做好防范。
    裴乾二话没说,转身风风火火出了门。
    钱朵张张嘴,到底没喊他,心里暖洋洋的。
    这世间,大部分人互相利用,也有很多人温情相待,比如裴乾,比如外公、再比如……墨宸。
    …………
    “你给我进去!”
    张氏拽着钱芷来到一座古雅僻静的庭院前,摁着钱芷的头将其推了进去。
    随后,一个高壮的青年将门关严实。
    钱芷先是被院子里的富贵惊呆,随后看到出来迎接的人,当即惊恐的浑身颤抖。
    早知道张氏将她带到此处,在外面拼死也不要挣脱。
    来的人,是上尧县有名的人牙子刘婆子。
    她之所以出名,是因为经她手的姑娘,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揽月楼。
    看见刘婆子,钱芷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指着张氏,愤恨不已“你、你竟然将我卖到腌臜处!”
    “我呸你的吧!”张氏跳起来“我不卖你,你爹也得把你卖进来!”
    “反正都是卖,他偷了我的钱,我就拿你换钱!”
    钱芷张牙舞爪就去挠她,张氏不甘示弱。
    在老钱家憋屈了一辈子,换来什么?
    她儿子是老钱家唯一的孙子,河里洗澡脚抽筋,差点没上上来,回家就发起高烧。
    老虔婆手里的钱都给钱恒坑走,她只能动自己的私房。
    结果呢?
    私房也被钱恒偷走!
    “如果我儿子死了,我跟你没完!”张氏也是着急疯了,叫道“你趁早安分些,我等着换银子救我儿子!”
    两个人在院里厮打起来。
    刘婆子做了一辈子这种生意,见过哭哭啼啼被家里送进来的,见过自卖自身的,见过被骗进来求告无门的,撒泼的自然也不少。
    这种情况,一般打一顿就好。
    一顿不行,那就多几顿!
    她看了一会儿,见两人分不出胜负,只能咳嗽两声“跑这里打架的吗?”
    张氏回过神。
    对啊,她来换银子的。
    都怪钱芷这个贱丫头,把她给气糊涂了“刘婆,我卖她!”
    六婆扯着嘴皮子笑笑“听那话音,她有父亲有祖母,你做伯娘的能当家做主?”
    “咋不能?”张氏挺直腰杆“她爹偷了家里钱跑没影,只留一个不中用的老太婆和这个贱皮子。”
    “全家如今是我主事,我这当伯娘的,一手将其拉扯大,算半个娘,自然做的了主!”
    刘婆子也不较真,耸拉着眼皮说“那就签字画押,十两银子!”
    张氏不满意“才十两?”
    “十两不少了。”刘婆子示意高壮的青年摁住钱芷“瞧这性子,我若是直接送进去,伤了客人怎么办?花银子请人来调|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张氏“……再多点。”
    十两银子其实够了,她的私房也不过五两。
    但不甘心。
    最后讨价还价,张氏到底拿了十二两银子,飞快的在卖身契上摁下手印。
    钱芷彻底卖给了刘婆。
    眼看着张氏离去,钱芷妄想垂死挣扎。
    刘婆朝告状青年打个眼色,对方立刻揪着钱芷的头发进了旁边的小黑屋,随后就是长鞭的声音和钱芷的哀嚎。
    刘婆充耳不闻,将卖身契吹干,往袖子里一塞,喜滋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