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霜雪断剑

    腹间清晰的疼痛感传来,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唤了句“洛白辰”

    洛白辰几乎是话落的同时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关切的问“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正要问些什么洛白辰就先开口了“段公子他有点事要处理所以就没在”

    我点了点头又听他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袁婶给你做”

    我干哑着嗓子回了句“红豆粥”

    洛白辰明显楞了片刻“好”

    他正要出去,影兰就已经端着红豆粥走了进来“听雪茗姑娘说你这时会醒来,就吩咐了袁婶先备好,果然”

    洛白辰从她手中接了过来,拿勺子小心的浮上面的舀了喂我。

    “姑娘,有人来了!”突然,影兰看着窗外说了句。

    我循着她说的看去,管家缓缓而来,一问之下原来是慕溪来了。

    洛白辰闻言手顿了顿,慢悠悠地喂我吃完,在慕溪来前离开了。

    我吩咐着影兰去寻人送些点心来。

    慕溪一来就拿出了一块暖玉,在他将那玉给我系上时,明显顿了顿,我想是不是冷着他了,抬眸深深地凝视着他,他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很黑很沉,泛着着我读不懂的涟漪。

    “这玉是之前偶然得到的,拿来给你用正好合适。”他说“以后莫要再这般不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了。”

    我听着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还是一样的冷,可是心中却怦然一动,望着他“你是在关心我么?”

    慕溪不自然的移开眼睛,略显得急促,为了掩饰心底冒起的那一丝别扭,不自然地说“毕竟我欠了你”

    我笑了笑,满是温柔的看着他“不,你没有欠我!”我是心甘情愿前。

    不多久,影兰和一个小丫头一人端着两叠糕点走了进来。

    我看着她们端的糕点略有点不开心,不过很快又明白过来,怪自己没同她们说清楚,慕溪不喜欢红豆类的糕点。于是等她们放下了又道“你们再去寻点没放红豆的糕点来”

    “是”

    同时,慕溪听了瞟了一眼那些糕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影兰两人,道“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听他这样一说,我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了,随即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慕溪接过端着飞快的喝了。

    我看着他清晰的面容,精致好看的五官,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沉思了一下,说“好,我答应你”

    说完这话,不知为何,心底划过一丝苦涩感……

    慕溪愣了愣,恍然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眸中除了一闪即逝的那一抹疑惑外再无其它。他顿了顿,说“好”

    慕溪又坐了一会儿,嘱咐了一些其它的,像什么喝药啊之类的小事,虽然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样冷淡,但是我依旧觉着很开心。

    他嘱咐完就起身告辞离开了,依旧那样客气、别扭……

    我好笑的想着,视线落到那些未动的糕点上,吩咐着人进来端了出去让他们自己喜欢吃的就分着吃了。垂首握着那块暖玉,想着与慕溪初次见面的场景,到后来再相遇的情形,再到刚刚,其中的点点滴滴,仿佛冥冥中早有牵引一般,或许这才是我下来一趟的原因也说不定……

    慕溪走后没多久,段大哥拿着一柄断剑走了进来,我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那剑上,虽然再没有了灵气,但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是霜雪剑。

    段大哥说,那天我受伤晕倒后,一柄剑突然凌空出现,一息之间那些刺客死了,然后,那剑也瞬间失去了光芒,断成了两截。

    他想着看能不能去找城里的打铁铺将这剑修复好,但是那些铁匠都说无能为力……

    我拿着那把剑,心中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亏得阿羽把我当朋友,却连他留下的霜雪剑都护不好。这样想着,眼泪润湿了眼眶,却迟迟没有一滴掉落。

    段大哥安慰我,让我想开点,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小心翼翼的将那剑的两截连在一起放到了一个剑盒里。

    “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那些夹了红豆的糕点么,怎的今天不喜欢吃了?”洛白辰进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我放剑的那一幕,叹了口气,看向段大哥,问“这剑……没能修复好么?”

    “没有”

    段大哥冷冷的回了句。

    后来琼玉他们听说我醒了,除了连风差不多都来看望了一番,还带了不少的名贵的补身子的药材食物什么的。

    舒凡和阿绣是一起来的,他们之间的矛盾终于解开了,我也替他们开心,阿绣将那把扇子递还给我,我没要送给了他们,虽然心中仍然好奇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他们现在这样要好也就不怎么关心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我唤了他一声“阿风”的缘故,所以他才没来看我,不过……好在这一天他终于来了,也带了不少补身子的东西来。

    我让影兰直接带他来了如烟阁。

    看着连风那憔悴的模样我故作好笑道“这是我受伤了,又不是你伤到了,怎的感觉你的脸色比我还要差上几分!”

    他呆愣地看着我,神色迷离,嗓音暗哑“你,是不是她?”

    我愣了愣,看着他,心里泛起一丝不悦“我不是我还能是谁?或者说你希望我是谁?”

    连风盯着我看了半晌,回过神问“你的伤好些了么?感觉怎么样了?”

    我倒了碗凉开水递给他“托你的福,还好?”

    “既然你能有那样一把有灵气的剑,何至于受伤?你究竟……究竟是不是她?”

    我蹙眉故作不解地看着他“哪个她?莫不是你想说我是不是红颜?她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么?”忽略过阿羽的事,忽略过心里的那一抹心疼。

    一抹失落从连风的脸上忽然飘过“早就知道的,我又在期望个什么?”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放了点糖,拿起一旁的小勺子匀了匀,慢悠悠的喝起来“天下第一的剑客,这样的虚名……果然不错。”看着方才给他倒的那杯无味的水“怎的不喝?要加些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