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伴陪才是深情?

    宁浩就这么消失在了于雪的生活当中。没有电话也没有任何消息。连一向和他联络密切的洛小落也不再提一句和他有关的事情。这个名字一度成了于雪生活里的禁忌词。

    其实这样于雪更难过,她想如果这个时侯洛小落能和他一起骂骂宁浩,可能她心里会好过一些,忘记宁浩这个人能更快一些。但是因为于雪在三天失态后表现的云淡风轻,也因为那三天的不吃不喝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致于雪身边人默默达成共识,谁也不肯再提宁浩半个字。而宁浩除了最后岳平电话背景音的啜泣,再也不曾主动打扰于雪生活。

    而就在于雪满肚子话说无可说下,林夕她们俩又开始了不咸不淡的联络。

    林夕:今天都干嘛了?

    于雪:老样子,上课,吃饭,上网等你,断网睡觉。

    林夕:还过不去呢?过不去你为啥要甩人两次?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于雪:站着说话不腰疼,甩人就不能痛了是吧。

    于雪:我和你说,现在我都怀疑这都是幻觉。

    林夕:?

    于雪:宁浩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一样。

    林夕:这话说的诗意。

    于雪:屁,就是宁浩没通过任何方式联络过我。

    林夕:换我也不联络,你都把人甩了。

    于雪:我身边的,包括洛小落,寝室老大,小墨。三缄其口。我这些日子除了能和你说说这个事情,我生活中,就再也没听过宁浩的名字。凭空消失都不带这么彻底的。

    林夕:你不是想找找看,这个人是不是还存在吧?

    于雪:那倒没有,就是对自己突然有种恍惚,不太确定自己为之伤心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存在。

    林夕:其实吧,我觉得你有点自我感动。

    于雪:我能骂人么?

    林夕:不能。

    林夕:就是我感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挺平淡的,我不是说你们没有感情,但是我一个旁观者吧,就觉得这段感情远没有到你把自己折腾这么惨的程度。

    于雪:你不懂。

    于雪:都说初恋最难忘不是么。

    林夕:咳咳。我也恋过。凑巧也是初恋。

    于雪:所以你当初上网不也是因为大半夜睡不着么!还有也不是谁,喝酒没助眠,反倒练出了酒量。

    林夕:小姑娘,你知道的太多了。

    于雪和林夕就这么在网上不咸不淡的聊着,闹着,互相取笑着。每次和林夕聊完,感觉心里标着宁浩的那块伤疤就能淡一点。心里就能暖一点。偶尔梦里也不在是大段大段关于宁浩的记忆重演,慢慢的会把宁浩重新放在朋友的位置吧。其实林夕说的对也不对,宁浩对于雪来说,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特别的,特别到一想起来就会深入骨髓的痛。也是因为宁浩,于雪懂了什么是爱,也明白了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于雪从没和谁说过高三和宁浩的相逢。那年他们教育局领导不知道哪来的灵感,突然联系了几所著名的学校要举办个篝火晚会。给高三学生松松劲儿,美其名曰劳逸结合。但是妙就妙在不做硬性规定,不参加的可以自己在家“放松”。于雪他们学校算是二流,所以学生真的是完自愿。参加不参加学校没做硬性规定。而刚过的摸底考,于雪稳坐年级第十。导致她一高兴昏了头,兴致勃勃的让洛小落给她约据说刚封闭培训回来的宁浩。这还是据帮宁浩给她送生日礼物的某同学说。

    洛小落是没有约宁浩的,这当时于雪不知道。去云南的姑娘却以给宁浩散心的理由约了宁浩,这倒是宁浩他俩都始料未及的。宁浩以为她不会去。她以为洛小落约了宁浩。当时于雪等在篝火晚会入口很久,没见宁浩其实很是落寞。但是既然来了,又到处是现在的同学,过去的同学,于雪也就跟着大家随着主持人的节奏在篝火边玩个稀罕。主持人不时的指挥大家,往左跳,往右跳,一个大型的玩乐现场楞是整成了围着大堆火的集体广播体操。就在于雪玩闹够了,想从人群往外走时,人群居然自动的分开了。而她和宁浩就这么两两相对。时间似乎静止一样,彼此往着对方,却相对无言。从前在电视上看到这种场景于雪一直觉得导演瞎扯淡,人群中的两两相望,不太现实。可那一刻,却真实的发生在了于雪的身上。其实她当时是有点傻了,突然看见一个不赴约的人,脑子有点蒙,所以错过了第一时间开口叫住宁浩的机会。而宁浩的反应却是转身就走。于雪遵从本能的在后面追。当时人挨着人,而且在一个不时左右晃动的人群里追一个人何其难。突破人群的时候,宁浩早已不知所踪,而于雪终于第一次体会到撕心裂肺这个形容词映射到人身上究竟有多疼。网上不是有个问题叫你觉得哪个瞬间爱上一个人么?于雪觉得,她就是在那一瞬幡然醒悟,她是爱宁浩的。在同时也失去了宁浩。

    后来的一天,去云南那个姑娘帮于雪还原了整个的那个晚上。因为大家记忆都太深刻,所以彼此都带着几分质问。

    高三最后的几个月,于雪新换了自习室,恰巧去云南那个姑娘也在这边晚自习。于是一天晚上,她就拦住了于雪。

    “于雪,不打算和我做朋友了是么?”

    “宋琪,你决定和宁浩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就应该知道了么。”

    “我不知道宁浩说的,伤他这么深的人是你。咱们初中升你们学校的人很多,我没想到这么巧。”

    “恩,我也没想到,最后和宁浩在一起的居然还是我“朋友”。感觉他是兜不出我们这个圈子了。”

    “其实,我原本是没打算和他在一起。”

    “嗯?”

    “不是说不喜欢他,于雪你知道我宋琪,喜欢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原本是打算就这么陪在他身边,尽我所能让他开心点。今年高考完,我见不到他也就不会再为他心疼。可是篝火晚会那天,没想到他又见到你,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么巧,他说给我们听的那故事里的那个人居然是你。”

    “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说服他一起出来去篝火晚会,我要早知道你去,我打死都不会约他的。这样也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尴尬局面。”

    “宋琪,其实我也约他了,他没和你说么。”

    “怎么可能,于雪,你要约他,无非两个结果,要么他和你去,要么,打死他也不去。”

    “你继续说。”

    “他看到你以后,慌慌忙忙的就走,连他身边还有我都忘记了。我就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走,走到商业街那边他才正常些。我们在商业街找了家小店休息,他就一直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头埋在胳膊里。我劝了好久,劝了好多话,没用。”

    “听起来挺悲伤的,但是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对,他后来抬起头就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喜欢他,我说是,我们就在一起了。反正我本来就打算陪着他,这样更名正言顺不是。”

    “就这些?”

    “于雪你到底有没有心,怎么和听别人故事是的。”

    “宋琪,你打算把他还给我么?他不是东西。”

    “没打算还,就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你就是想让我心疼一下吧。”

    “我觉得其实在宁浩心里你还是特别重要吧,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否还爱着你。”

    “对,所以宋琪你是不平衡了,你的付出让你不平衡了。如果我心疼会让你平衡的话,那我告诉你,我心疼了。那天晚上你们走了以后我追了很久,连篝火晚会的主席台都上了,就是还有点点理智没抢主持人的麦克风。你现在告诉我他那时候要求和你在一起。想想我那时候的失魂落魄。觉得有点......”

    “宋琪,其实我们俩的事本来和你没关系,但是你看,因为现在的关系,我们以后不要给彼此用朋友这个词了。”

    其实后来宋琪也找过于雪,是在于雪和宁浩再次在一起以后。她说,真好,你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到最后也还是一场空折腾,折腾了她,折腾了宁浩,也折腾了无辜的宋琪。宋琪用陪伴来淡化宁浩的伤,她又再伤一次。而她为宁浩受的伤又如何呢?第一次是用时间藏起,这一次呢?是林夕阴差阳错的陪伴帮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