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魔

    捡回永生镇的“人”,是白迟娘亲的宿敌嗜血魔妖,唤血岩。有七千年的修为,本是好好修炼的妖,偏偏入了魔道修炼。以嗜妖魔神仙的血修炼,早已是修炼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一醒来,就一手掐了摇篮熟睡的幼儿,牙一口咬上幼儿的细脖,食的那幼儿只剩皮包骨。残忍至极的他,双目通红,随手将那如同啃食完的幼儿骨往墙上扔。

    正端着茶水进门的白棂娘,看的如此一幕,还未来得及心疼她那儿,就被眼前的血岩抹了脖子。活生生的人,便是又是一具干尸。

    此时永生镇只能长生不老,却无任何力量于那血岩对峙,宛如血岩的囊中之物,只等嗷嗷待哺的他。

    “救命,救命,妖怪啊。”

    “妖怪啊。”

    镇上活着的人无不四处逃窜,数不清的干尸就那样凄惨躺着。

    “还我阿娘和弟弟命来。”含着泪的白棂持这一把镰刀对峙怪物,眼里是对眼前怪物的憎恨。顾不上悲痛的白棂,冲上前要手刃那怪物,却没看见怪物如何消失眼前,又如何在她身后。

    “呵呵呵。”死死掐着她脖子的怪物,满脸狰狞的看着她窒息。

    “放手。”

    死亡的那一刻,白棂看见昨日说要娶她为妻的少年。是她不该心慈,放了妖怪进来,毁了永生镇的平和,还害死了阿娘和弟弟。

    “白棂。”少年的呼唤她早已听不见了。

    “我要杀了。”血光在少年的眼瞳出现,黑色变成了妖孽的红色。他手中棍棒疯了一样砸向那怪物头上,一截的棍棒变成了两截。

    血岩松开掐着白棂脖子的手怒成拳头,脸是狰狞的可怕。白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一下就能掐住白迟的脖子,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死去,如同刚刚的少女一样。

    封印着永生镇的实际是一把剑,是白迟母亲离开时放下的剑。那剑上因亡魂数不清,唤万魂剑。曾经白迟母亲下过封印,待危险之时定是解开封印结境之时。

    剑有灵气,认主,一下就过来砍了血岩掐着白迟的手,从生死之处救了白迟。白迟瘫倒在地,那剑直落他眼前,散发的烈气指引他。

    看着不远处死去的白棂,他的心在煎熬的疼,他决然起身拾剑。失去的幼年记忆然回归,他天生的神力也回归。

    他白迟是神女之子,父亲是一统魔界的魔君。母亲将他封印在此,便是封印他天生的神力,和他遗传父亲的残暴。幼年时在天界,他毫不留情杀了玉帝的神兽,成了天界让神仙惶恐不安的妖孽。以至于他被惩罚去了母亲镇守的边界,每日面对那些犯下大罪的妖怪。看着这些怪物的自大,他又残暴的杀了他们。母亲看到他对于杀生是如此平淡,毫无悔意,亦是看到他天生和父亲一样的凉薄。

    边界不再适合他,因为他是天生的带着魔气的神,拥有和母亲一样至高无上的力量,和不死之身。他在天界的预言里是毁灭六界的魔,没人是他的对手,连母亲也是。于是,母亲把他的记忆连同剑一块封印在这永生镇。

    血岩现在如同蝼蚁一般,任由他杀。

    白迟亦是给了血岩一剑,又将他的灵魂困在万魂剑。

    有了记忆的白迟,抱起了躺在地下的白棂。

    “我娶你。”他的脸蹭了蹭环抱中的白棂,她睡的很安静,只是需要他来叫醒。

    抱着白棂的白迟乘着万魂剑,去了本该魔界。魔界因为魔君的消失,早已衰败。管着魔界的魔,不过是他父亲的手下燕觉,燕觉的能力连他父亲的一半都抵不过,弄的魔界四分五裂。

    挡住他进魔界的小魔,被他杀了好几个。于是引来了,负责看守魔界入口的百麟兽,百麟兽感知他的气息,得知是主人,是乖巧的俯在一旁。旁边小魔见状,也是明白这怕这位他们惹不得。

    可是来势汹汹,他便是不敢不顾的闯,旁边的都是被他砍杀的小魔尸体。血让他溅满了魔界,残暴不将任何事物放在眼里。宛如当年的魔君。

    统领魔界军队的残涯将军赶到魔界入口时,就看见双目似血的少年一手抱着一女子,一手拿着剑,踩着尸体闯入魔界。千军万马的军队,丝毫不被少年看在眼里,这等淡定的残暴,宛如当年的魔君。残涯连忙吩咐众等小魔住手。

    “吩咐下去,都住手,百麟兽都俯首称臣,定然是魔君回来了。”

    “是。”旁边小将得令吩咐了下去。

    一路杀到大殿的白迟,看着座上一魔,觉得碍眼。便是直直给他一剑。那燕觉还没使出力,就被那剑刺中了胸膛,断了命,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这魔界是极寒之地,有万年形成的冰床可保护尸体不腐烂。白迟曾经跟随母亲来过魔界,知道这万年冰床之用。他走到殿前,一手将死在魔君之椅的燕觉扔开,开启了椅子上的暗道。暗门在后面的帘子打开,他深沉的看着怀里白棂,柔声道:“在等等。”

    寒洞之中,万年的冰床,冒着冰冷的雾,凉气直入心。他走到冰床之前,轻柔的放下白棂,低头吻了吻白棂苍白的脸。

    “残涯,我如何能救她。”

    大殿之内,少年的剑抵在残涯的胸膛,只需一步便能刺入。白迟只知护着白棂的身体不腐烂,却不懂如何救她。

    “少年你说的可是你刚刚抱进来的人。”残涯也算是是有万年修为的魔,一个人气息,难免能觉察到。

    “残涯,我知你是我父亲的大将,曾经也救回过我母亲,如今,我只需救她,告诉我,怎么救。”

    “你是魔君的儿子,她竟然,竟然藏的那么深。”残涯看着少年,骨子里难怪透着和魔君一样的残暴。

    “救一个死去的人,比救一个神来的困难。”残涯双眉一皱,救神是渡修为,而救回死去的人,却是改命,逆天行。

    “救还是不救。”

    一句话如同你要活还是要死,一样简易。

    “只有你是魔界的王,我便是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