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聚好散

    两人一路无言,晚上11点,宁静的夏夜,大街小巷已经没有了行人。
    夜,很静,静得只剩下她俩的呼吸声和林之辰的脚步声。
    许久之后,王淼尔突然问“林之辰,我重嘛?”
    那人摇头。
    随后,她像是自言自语般,“我以为爸爸妈妈是爱我的,把我独自留在c都,是因为工作身不由己。可是我错了,她们心里没有我,他们心里只有各自的新家。我以为李墨是喜欢我的,他不主动联系我,不说喜欢我,是因为他性格内向。可是我也错了,他心里也没有我,他心里只有杨茜。”
    背着她的人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该怎样劝她。
    王淼尔问他,“你说我是不是傻得无可救药啊!我知道自己不优秀,不好看,所以他们才不要我。可是他们以前明明就对我好过啊,为什么不能一如既往?哪怕是骗,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你说,这世上有永恒的爱吗?”
    背着她的人依旧没有回答她。
    她望着天空凝视了片刻又继续说“林之辰,你看,夜,好美!因为它有满天的星星和月亮照耀着,那如果没有呢?”
    林之辰停住脚步,也仰望着天空。
    王淼尔思虑了片刻又说“它,一样很静,也很美!……可是我…不一样。”
    林之辰就这样听着她说,他从她的话里听到了悲伤和孤独!她不再是他初见时那个爱笑的小朋友了。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王淼尔的电话响了起来,挂了再响,响了再挂。她最后接了妈妈的电话。
    “什么都别说,我很好!我只希望我明天回来的时候,不再看到你们,各自安好吧!”淼尔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说完直接关闭了手机。
    林之辰问她为什么不接李墨的电话。她说“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林之辰送她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天兴宾馆,把她送到房间才离开。
    走出宾馆,他给王路发了条平安送达的信息。随后拨出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你在哪?”
    ……
    “我现在去你楼下等你。”
    李墨像是等了一会儿,脚下的烟头已经有好几个。林之辰没有说话,走过去,挥起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边打边骂“你他的王8蛋,你他和杨茜那些事儿,我他全知道。你他不喜欢她,干吗招惹她。干吗让她无助需要你的时候一走了之,干吗还要打电话。”
    李墨没有还手,只是擦了擦嘴角,“我会解释的,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林之辰扯着嘴角哼笑着说“哼…我要是早管,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现在的事。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事了,而是她一个人的事。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再给她伤害。”
    王淼尔躺在床上,想起了很多过往。比如她和李墨之间谁都没有说过在一起,李墨也基本不主动找她,还有几次李墨急匆匆的离开,还有杨茜朋友的对话……
    想了很久很久,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又被噩梦吓醒,她打开手机,李墨发了短信过来,她没有看。凌晨三点,她打开qq,写了一条说说我本平凡,何来回睸,那么再见!(从此不再相见)
    最后她还是看了李墨的信息,都是三个字“对不起”。
    她回“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因为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这两年来,这场我自以为是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导自演。我不怪你,只怪自己不好,不优秀!你如此完美,理应拥有那个最完美的她,而那个人终究不会是我。就这样吧!别再联系我了,别再给我难堪,给我留点尊严!”
    手机关机,她终于睡了一个许久没有体验过自然醒的觉。
    早上醒来已经快到11点,手机开机的瞬间,嘟嘟嘟…叮叮叮…短信提示音和qq提示音响个不停。
    丁柔qq淼尔,你还好嘛!
    丁柔短信1淼尔,你为什么关机?
    2淼尔,你在哪?
    3淼尔,你还有我们,我们都和你在一起,不要想不开啊!给我回个消息好不好?
    李墨短信1我们谈谈吧!
    2你答应外婆今天回去看她,还算数吗?
    刘戈qq王淼尔,需要我们揍那个王8蛋一顿就说话!
    方子旭qq谁说你平凡,老子给谁急,老子还怕高攀不上你。
    韩皓天qq同桌,加油!
    王路qq淼尔,我听说昨晚林之辰把李墨给打了。
    还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早上8点发来的,那个尾号248的手机号我在宾馆楼下。
    她看完信息,放下手机晃了晃头,然后抓了抓头发。
    林之辰把李墨打了?林之辰为什么打李墨?还有那个谁在宾馆楼下?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给丁柔回了一条信息。正打算快步跑下去看看那人是谁?又想到现在都11点了,人家怕是早就走了吧!
    随后,她不慌不忙的下楼退房,待她走出宾馆,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银杏树上的林之辰。他的脚下是数不尽的烟头,嘴里还叼着一根快燃尽的烟,目光紧盯着宾馆大门。
    一瞬间的对视,王淼尔的心就像轻轻摔了一跤。她现在才知道这个背后的人是林之辰,并且在她最失意无助的时候,也是他寸步不离的在身边。
    林之辰丢掉手上的烟头朝她走来。
    “你……”两人同时发出声,后又相视而笑。
    最后还是林之辰先说“你还好吧?”
    “没事儿了,本来也没什么,想通了就好了!”王淼尔回道。
    “那什么,我先回家了。”王淼尔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望着她的林之辰微笑着说“林之辰,谢谢你!”
    回家的路上,她先去做了第一件很重要的事把留了十几年的长发剪了。因为李墨说她的长发好看,大概也是因为杨茜是长发吧!
    第二件事是去社区花店,老板看到她,还以为她过来欣赏‘忽忘我’。她却选了几朵红艳艳的玫瑰花,在要离开的时候去后花园看了‘忽忘我’最后一眼。
    “老板,我再也不会喜欢它了。我那么喜欢他们,可是他们还是忘了我,我不再奢求他们记得我了。”她忧郁的说完这句话,走出了社区花店。把单薄的背影留给了一脸茫然的花店老板。
    第三件事是好好的大吃一顿。
    第四件事就是回家美美的再睡一觉。
    一觉睡到了晚上9点过,睁眼看着这个漆黑又空荡的家。只有她一个人的家,现在是真正的一个人了。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只感觉枕头湿了一大片。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不会再难过,不会再痛。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短信,是爸妈发来的道歉信息。还有李墨的,她没有看。外面有敲门声,她也不理睬。
    敲门声没有再响,门外的李墨也没有离开。在今天之前,他以为杨茜才是最重要的,他喜欢的一直是杨茜。至于王淼尔,他也不知道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是在她离开的这20多过小时里,在她不接他电话,不回他信息的时候。他心慌了,当他从王路那里知道了她的事情后,他后悔了,也更加慌了,他想给她解释。
    过了半个小时,敲门声再次响起。王淼尔走出房间,她大概知道是谁。既然来了,那就当面说清楚也罢。好歹他帮自己辅导了两年,就当好聚好散吧!
    开门的瞬间,李墨看着王淼尔红着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淼尔……。”
    王淼尔冷笑一声,这是李墨第一次叫她‘淼尔’。平时少有的对话都是‘你’来称呼,唯一一次在外婆家叫过她全名。
    “进来吧!”王淼尔放开房门,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李墨关上门,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淼尔,你刚刚哭了。”
    她心静如水,摆动着手上的手机没有理他。
    “你把头发剪了?”
    “你说想谈谈,谈的就是这个?”王淼尔挑衅的问道。
    “对不起!”李墨站起来,伸手想拉她。
    她侧身躲开,“我觉得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我不怪你。”
    “我那天不该丢下你,我以前和杨茜好过,我以为我没有忘记她。但是你现在不理我,不接我电话,我慌了。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不想你离开,我已经习惯了和你在一起!”
    王淼尔冷笑道“李墨,你别自欺欺人了。你不喜欢我,也许也不是那么喜欢杨茜。杨茜走了,你就疯狂想她,我不理你了,你也这样。这不是喜欢,你只是不想失去,你只是接受不了被别人主宰。”
    “可是你喜欢我啊!”
    “我以前是喜欢你,但不是现在,更不是将来。”
    “我现在喜欢你,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李墨,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别再纠缠了,你走吧!”
    王淼尔站起来,打算去开门送客,却被李墨拉住,“淼尔,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丢下你。”
    王淼尔回头望着他,“还是那句话,你适合更好的,我配不上你!”
    “你就是最好的!”
    王淼尔不再理他,而是径直走到玄关打开了房门。
    “外婆中午打电话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回去,她说想你!”李墨走过来和她并肩站在门口说。
    “就说…我回重庆了吧!”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李墨又问。
    许久之后,面无表情的王淼尔才回了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