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缅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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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动手写这篇文之前,我考虑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怕自己的文笔不好,所写所描述的愧对父亲的在天之灵,地下有知。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给他留下段文字,当做纪念,当做每次想念时,伤感的理由。

        父亲去世十五年了,他的音容样貌,还在我心里,可是有的时候,刻意的去想,反而又有些模糊。记忆往前翻找,也只能找到初入学时候的片段,再往前找,也有记忆,却没了父亲的影子,他似乎每天都很忙。

        没上学之前,在村里我是“孩子王”,总喜欢和村里的三五朋友东游西逛,捉鱼摸虾、爬树掏鸟蛋之类的事情没少干,一直到入学年龄。那时候没有幼儿园,至少乡下没有。即便城里有,农民的孩子谁有时间和钱把孩子送到城里去读书呢?所以,我够上学的年龄应该是虚岁八岁。可是跟我一起玩的朋友们只有我年龄够了,村里唯一一个和我一样大的,是个女孩子,我觉得每天和一个女孩子一块上学放学,想想就不得劲,所以我不想去上,一直等到第二年才去上的学,也就是9岁那年。

        事情会跟我说的那么简单吗?为了突出重点,我单独说说因为我不去上学,挨了父亲一顿揍的事。那天父亲回家,见应该带着凳子去学校报名的我还在家里,问我娘怎么回事,我娘如实的说了。父亲是个不苟言笑又有些固执的人,听完我娘的话,父亲直接脱了皮鞋找我屁股来了几下。那皮鞋似乎是部队里的,父亲当过兵,至于鞋的样子在脑海里记不清了,不过那疼,嘿,可是真疼!那是父亲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一次。父亲边打边问我为什么,然而,父亲的固执,我从小得其精髓,我就站在那里忍着疼,掉着眼泪,却是一声不吭,直到我娘把我父亲拉开,我还是站在那里,仿佛木桩。

        我娘经常说我是根木头,心眼儿不“活”,如果是别的小朋友,早就跑了。可是我不会跑,那时我就觉得自己是对的,跑了就成错了,太没面子。

        那以后,父亲也没打过我,也很少跟我交谈,哪怕有时候拿着试卷,看着那分数,那些错题,父亲偶尔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带了老茧的手指啪啪的在试卷鲜红的分数上点两下,但是很少给我点评。我以为父亲对我很失望,后来我明白,父亲的性格就那样。

        当我明白这点的时候,那是因为我懂事了,懂一些大人才能明白的道理了。我曾经以为孩子就应该有父母的嘘寒问暖,各种关心,这样才是对的,然而,长大以后,直到自己有了孩子,我才渐渐明白,作为一个父亲,最希望的是孩子能够独立,而不是生活在父母的荫影下,该面对的风雨要面对,这样才是完美的人生。只是我明白的有点晚,真的很遗憾。

        那年父亲病了,那种在那个时候很难治愈的病,尤其是在家里没多少钱的情况下。那时我已经参加工作,即便父亲是病人,我也无法做到24小时守护陪伴。因为那时候工厂多了起来,而挣那几亩地,又挣不了多少钱,用于生活的钱的来源,已经开始由家里的几亩地的收入,渐渐的,向在外打工挣得工资转变了。所以,很多人都去打工,而打工有厂子里的规定,所以,就会出现这种大多数人一生中难免遇到的难题——在事业和亲情之间的选择。当然,我并不是说为了什么抛弃什么,我是说,做不到尽心尽力,尽善尽美。就像我对父亲。

        嗨,为什么非得说钱这个字呢?真俗是吧?但是,接下来的一件事,就是跟钱有关。

        父亲白天的时候,自己骑自行车去城里医院做化疗,化疗的钱是预付。我用摩托车载他去过几次,后来他坚决不用了,怕耽误我上班。那天我早上上班的时候,正好碰见骑自行车的父亲——早上的时候他吃过饭,比我走的还早,因为骑自行车慢的缘故吧。我减速问了父亲几句,父亲却停了自行车,我也停下,父亲犹豫了一下说:“身上还有钱没?”

        你看,我这个父亲呦,在家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件事呢,我这做儿子的也够神经大条的,父亲身上没钱了。我把身上下掏了个干干净净,连一毛的钱我都拿出来,总共三百来块钱,那时候我的工资也不多,我没问父亲是要买什么,塞到父亲手里之后,不等父亲催我上班,我骑上车逃一般的离开,脑子里是父亲瘦弱的身体和问我那句话时候的眼神,眼泪像疯了一样流个不停,以至于我不得不找个拐弯处,在一个父亲不经过的地方,强忍着声音大哭了一场。

        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哭,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每当想起那个场景,我还是会泪流满面,心说不想哭,却总是控制不住。

        父亲在那年过小年的早上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然后,那几天除了关于出殡的事物之外,难免又得提到哭。但是说真的,那几天,我还真的没怎么掉眼泪,直到父亲骨灰下土的时候,我才忍不住,但是我没有哭出声,任眼泪在脸上流。我怕自己哭的难看,让母亲看了更难受,母亲身体也不是很好,而我,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随随便便就哭,让大家觉得我很软弱很“女人”,是吧?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这段文字,不是很长,就是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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