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两情相悦(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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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了所有试卷,青渊帝看向众考生“诸位的答卷朕已看过,但有些问题还需诸位再加以解释。姑且按会试排名,从会元开始吧。”

        这一届的会元名为李伯南,还未及而立,在所有考生中并不算年长,天赋也算相当不错的了。不过他虽然答题时很是冷静,但与皇帝对答时还是免不了紧张,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

        “李伯南,你在文中写‘民能立国,亦能覆国’,想来是认为民重于国了?那么朕想知道,若是无国,民又该如何?”青渊帝的声音虽然并不响,却尽显帝王威严。

        李伯南上前一步,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稍加斟酌,缓缓开口道:“学生以为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水中无舟,则空有百川东流,而终无所成。然民中必存有大志者,不甘碌碌,如太祖者,于乱世中立国,即同再造新舟。舟顺流而行,国顺民而立”

        ……

        “齐安,‘国为民之庇,民为国之基,’若庇民可动摇国之根本,又当如何?”

        “回陛下,学生以为,国为大民之庇,若舍国而保大民,即为舍大民而保小民,为得不偿失之举;反之,若舍小民而保国,即为舍小民而保大民……”

        ……

        “李映,‘天下万民,皆我国民’,此话何讲?”相比于之前的平淡无波,青渊帝这一问的语气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李映深吸了一口气,轮到他了。他时时关注着青渊帝提问时的语气,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他本带着这样的期望,因此才能发觉到,而其他学生则当然一无所觉。

        如此便好了。李映反倒冷静下来,姐姐果真没预测错,接下来,便是他的任务了。

        他上前拜了拜,恭恭敬敬又不失大方地答道“学生家中行商,常行于临夜与青渊之间,学生以为,两国之民本同根同源,不应以国籍分亲疏。若民吾民以及天下万民,则天下万民皆可为我国民,民之入我国者愈多,我国愈强”

        少年于大殿之中侃侃而谈,也许有些理想化的言辞却充满了诱惑力,让听者不由自主地与他一同想象国家强盛的未来。

        青渊帝的眼底掀起了波澜,似乎是十年前,他还未登上这宝座,而只是作为太子站在这殿上,有一个青年人同样说出了“天下万民皆可为我国民”的话语。字里行间相似的壮志豪情,让他竟觉得那两人眉宇间都有些相似了。再仔细一看,大约是那种不畏艰难的坚定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吧。很久没有听到如此的论调了,想当初他也和现在的太子一样想谋划着该如何振兴国家,成为千古之君。为了实现这一雄心,他不择手段登上皇位,起初他也励精图治,招纳贤才,想要让这个国家迅速地强大起来。可是是何时起已拥有的权力比志向更加重要了呢?甚至为了那些微的怀疑而生出无限的猜忌,让他将曾经的臂膀一点点舍弃。如今他已年老,再无当年雄心壮志,所关心的也不再是国家的未来,这将交由他的继任者去思考,他只希望能得一善终。

        听着李映的言论,太子的神色也有了变化,眼中流露出欣赏。这样有天赋的少年,将来大约会是个治国良臣。可惜到底年少,满心都是理想,若是没有人保驾护航,恐怕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一番横冲直撞,落得个头破血流,最终黯然退出官场,失意终生吧。

        幸而他有个一心为他而且有手段的姐姐,这样出色的少年确实担得起这份付出。太子现在觉得将东宫的属臣之位给李映并不浪费了。李映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他有些想法很有可行性,如果最终能得以实施,史书上也会留下一笔。唯一遗憾的是他还太年轻,对这个世界的黑暗认识得太少,也不懂得人情世故。如果想要在官场中混得风生水起,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这都不要紧,来日方长,重要的是,李映最终会成为太子一派。

        赵嘉站在太子身后,看着大殿中央的少年,神情有些复杂。他想起在那段共事的时间里,有一次他曾经问过李悠悠为何如此执意要搭上太子这条船。那时听了他的问题,李悠悠只是沉默,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不发一言。许久,就在赵嘉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而打算就此揭过时,她才抬起眼,看向赵嘉,眼中无波无澜,语气平淡得像是方才那长久的沉默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映儿有济世之才,若就此浪费未免太过可惜,我能帮他的也不多,但至少不能成为他的拖累。更何况,“李悠悠笑了笑,有几分嘲讽的意味,“我们这些做商人的,讲究的是互惠互利,我和映儿本就是一体,帮他也就是帮我自己。”那时赵嘉就在想,李映到底有何才能,让李悠悠如此笃定他会大有作为,而今日一见,果然是惊才绝艳之辈。

        李映立于殿堂中央,口齿清楚,言辞有理,但回答完毕后他的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满是治国平天下的壮志豪情。相反,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释然也有嘲讽,还有接近成功的喜悦。

        临行前李悠悠叮嘱过他,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用叶相当年殿试时的观点。叶相是他那一届的状元,而且他的观点十分特别。虽然当年叶相的案子已成了不能说的禁忌,但这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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