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麻烦伊始(二)

    “阿菱昨晚睡得可好?”马车里,凌子洵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问正掀帘子的楚乐菱。

    回想起早上醒来后自己豪放的睡姿,楚乐菱第一次感觉好丢脸,而且,“你早上怎么不喊我?许望和我说过门以后一定要起的比夫君早,不然我这样怠懒别人会觉得我不配当一家主母的吧!”

    “阿菱这两天一直忙碌定然很累,我不忍叫醒你。许望所说的在我这不成章文,谁若质疑你自有我去解决。”凌子洵拿过一卷手札,语气温和不见脾气却端端的有种天生的霸气。

    楚乐菱吐了吐舌,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夸奖凌子洵,“对了,入宫后我可以在宫里四处看看么?”

    毕竟还牵挂着许愿,上次探查未果,乐菱想继续探探。

    凌子洵抬头望了一眼乖巧提问的楚乐菱,道:“自是可以。见过凌宗唐以后,便让成锦陪着你在宫里逛逛。”

    “哇你太好了!”小手一拍,“那些不想嫁给你的女的脑子肯定有问题,不知道珍惜!我可真是幸运!”

    已然低头的凌子洵听言笑的双眼都要溢出了星子,哪来的幸运之说,他的温柔也只对楚乐菱,换做另一个人嫁给自己,不,如果是其他女子,根本连王府大门都迈不进来。

    “九弟来的似乎有些迟啊!”凌宗唐穿着明黄色的长袍,坐在御书房中间正位上,话是对着凌子洵说的,眼神却是死死盯着楚乐菱不放。

    眉眼沉了沉,凌子洵抓着轮椅扶柄的手不自觉握紧,要是凉羽和成锦随同进来,定能感觉到他们王爷滔天的杀意。

    今日的楚乐菱穿了一身嫩鹅黄的高领长裙,腰间系了一条奶白色的腰带,外披丝质纱衣,又因为本身就很白,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纤腰盈盈可握,也难怪色欲熏心的凌宗唐目不转睛了。

    “还请皇上恕罪,今日是乐菱起的迟了些,与王爷并无关系。”楚乐菱站于凌子洵一侧,微弯腰握住他的手,目光不退不缩的迎上凌宗唐。

    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凌宗唐对于凌子洵排挤和刻意为难,又怎会看不出对自己的不怀好意,只是现在身为王妃,顾的是王府的脸面,在凌子洵真正动怒前,自己也并不能真的做出什么。

    “哈哈哈,乐菱不必紧张。”凌宗唐有丝尴尬,大手一挥命人赐座,“朕不过开个玩笑,不用当真。”

    只是,那握着的手还真是碍眼。

    凌子洵低头看着楚乐菱握着自己的手,嘴角弯出了一抹极好看的弧度。

    “皇上,阿菱初次入宫,可否让她四处转转?”抬起头的时候,凌子洵早就掩去了笑意。

    凌宗唐微怔,若是江可月知道楚乐菱并没有受到任何惩戒,还悠闲地在皇宫内转悠,又要吵闹好一阵了,想想就头疼。

    还在心里权衡再三,就听楚乐菱开口道:“皇上,乐菱只是在周围看看,马上便回来,若皇上放心不下,可派人随行。”

    “无妨无妨,乐菱先去吧,若朕表妹待会儿过来,引你们认识认识。”凌宗唐打定主意,让江可月自己与楚乐菱打交道去,他还是专注着凌子洵这方为好。

    “小心着走路。”凌子洵温声嘱咐道,目送成锦跟着楚乐菱一路出了殿门。

    几乎当两个身影消失在门外,殿内气息瞬息而变。

    “九弟,你这个王妃看上去文静柔弱,前两日刚到宫门口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朕的随身内侍下毒手,现在金玟仍卧床不起,你看该当何罪?”凌宗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底下安然稳坐的男人,明明是坐在轮椅上无害的青年,却让他感觉危险的气息如芒在背。

    凌子洵头微低,又有面具的遮挡,凌宗唐根本看不出他的神情变化,但他清楚的认识若此时不除掉这个男人,后患无穷。

    “皇上说笑了,我家阿菱并不与那小侍交恶,何来下毒一说?”语气淡淡的,不掺任何感情。

    凌宗唐眼睛微眯:“九弟你也才与她认识几天,怎会清楚她的为人,明明不受宠,没有任何修为,却屡屡超出朕的预估,根本不是普通人。若是伤及皇室。。。”

    “只要她高兴就好!”凌子洵出言打断,语气里带上了丝丝缱绻的温柔。

    “高兴就好??呵!凌子洵,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么!你别忘记自己只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朕才是皇上!朕才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才有资格决定是不是让她高兴!”凌宗唐气急,衣袖一甩,狠狠地将桌上的卷帙扫到地上,“可月受伤也是因为她养的畜生!你别说你不在场!伤害皇亲,足够朕处罚她了吧!”

    “皇上执意问罪我也别无他法。但是,任何人都不准伤害阿菱!”蓦地抬头,凌宗唐几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眼中蕴含的杀意,瞬间背后一凉,凌子洵,他真的只是个残疾的废物么?

    “放肆!”凌宗唐手指向殿下的男人,声音提高了八度妄图增加自己的气势,怒道:“你还真以为摄政王可以护你一辈子?朕是皇上,要你生你不得死,要你死你就要死!”

    凌子洵没有丝毫慌乱却也未接话求饶,只是低头拿过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声音里隐约有着不屑,“你看我不爽也不止一两天了,阿菱成为本王王妃之前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也可以忍,但是现在,你可以试试。”

    没有再尊称皇上,'本王'两个字代表了凌子洵的所有立场。凌宗唐又气又怕,却明白自己若是露出怯意就完输了,朝门外喊道:“给我来人!去把颍蓝王妃抓过来!”

    “是!”门口的凉羽看着副武装的侍卫列队去往刚刚楚乐菱离开的方向,而自家王爷什么动静都没有,疑惑地同时又为凌宗唐掬了一把汗,有勇气往王爷枪口撞的人这世上也是少有的。

    而此时,御花园中。

    “王妃,你是在找什么吗?”成锦跟在楚乐菱身后,看着她走走停停,似乎是有目的的找什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楚乐菱微微蹙眉,偏头问成锦:“凌宗唐很残暴么?”她一路走来,所见宫女侍卫都是一脸谨小慎微的样子,死气沉沉,宛如一个个提线木偶。

    成锦挠了挠头,道:“前任皇帝在位的时候最受宠的不是他,现在虽然他继位了但是又有摄政王把持朝政,他一直在宫女侍卫身上泄愤。”

    “心理变态?”楚乐菱伸手敲了敲下巴,“都没有人反抗么?”

    “宫里哪一个不是为了生存才来当奴仆的?而且凌宗唐发泄过后会给很大的赏赐,很多人都忍下来了,怎么可能反抗?”成锦正直冷峻的脸上都是不屑,要是换做他受尽折磨还不如死了。

    “很多人都忍下来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没有忍是么?”楚乐菱目光一亮,说不定能找到和许愿有关的线索。

    王妃怎么对这个感兴趣?成锦愣了愣,但到很快给出了答复:“是。尤其是前几天,凌宗唐看中了一个在浣衣所做事的宫女,那宫女抵死不从,就被抓走了,后来连同那天与她一起值班的宫女都抓走了,被关在了火葬场那块地方。”

    “前几天?”楚乐菱神思一动,回头问:“具体几天?”

    “四天前吧。呃,是王妃到王府的前一天。”

    时间对上了。楚乐菱心下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照成锦说的时间的确是许愿到达西濡的时间,但是到底两者有无关系?正在她思索之际,耳边传来兵器盔甲的声音,皱眉望去。

    “凌宗唐的银甲军。”成锦快速反应过来,“难道王爷那边出了什么事!”

    “奉皇上之名,捉拿颍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