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约电影

    这部电影是根据她和白媚最喜欢的一本小说改编的,而且据网络上很久以前发出来的官方宣传所言,电影的编剧也是那个小说的原作者。

    以及最重要的是,迟妙溪根本预料不到这本小说居然也能被拍成电影而过审了。

    虽然不是同性恋这个题材在中国过审查的第一部作品,但也因影片中的两位男主角是同性相恋以耽美标签吸引来了接连几波的热度。

    当然,自开机以来也是争议不断。

    而其作者也表示,在创作过程中主要并不是在于表达同性恋相守之艰,仅只不过是在悉心刻画一个天之骄子如何在人世疾苦中被毁于一旦,从中融入了许些苦涩的情感与现实。

    感觉……真的是好厉害。

    如果有朝一日她写的小说也能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就好了。

    对此迟妙溪忍不住一阵心驰神往。

    只不过她距离那个程度还比较遥远,没那么大的知名度。

    “嗯?这是什么鬼,突然可爱?”

    “诶诶,不小心点错了,不要在意这个,突然可爱那个是表情包……这个才是。”迟妙溪一时只感到一丝窘迫,“我是真的很想看这个电影。”

    “同性恋之间的故事吗,有什么可看的,不过——”姚灼华忽而可以拖长了尾音,饶有兴致地吊着她的胃口,“你当然可以去看,前提是你保证国庆放假这七天作业都写完。”

    “不要这么肤浅嘛,我保证你看完这个电影之后会被这个剧情感染得泪如雨下。”

    迟妙溪眨着那一双水汪汪的乌黑眼仁的双眸,眼底轻泛着略有一点小狡黠的光彩,而后她转向邹东篱顺便问了一句:“对了,邹学长,你要不要明天一起去看电影?”

    什么玩意?

    你还有邀请你的心上人去看同性恋题材的电影……你不怕他弯了吗?

    姚灼华一脸黑人问号。

    不过弯了也好,这样就没有人觊觎迟妙溪了。

    实质上姚灼华并不知道,她其实是在邀请自己的心上人去和她还有她的心上人的前女友一起去看同性恋题材的电影。

    白媚?

    只见邹东篱双眉微蹙着,有一些迟疑。

    他紧抿着稍有些厚的微朱双唇,在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中,荒凉得仿佛茫茫黑夜的眸光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言明的幽玄……他似乎是在想什么不愉悦的事情。

    她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搅合到一块去的?

    邹东篱顿时紧锁下了眉头,长眉斜飞入两边的碎发,他留着的中分短发很是般配他那一身不良气息,右颊上的黑色泪痣使他这一张漂亮而精致的脸庞,给以人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

    白媚作风不正,时常会溜到夜店厮混。

    虽然基本上都是去当驻唱歌手,但不论怎样,他都害怕迟妙溪与白媚深交会被带坏。

    是的,害怕。

    他害怕。

    害怕自己心仪的女孩会渐渐成为他厌烦的那些人一样,虚伪而沾染满杂念。

    那是邹东篱生命中迄今为止所仅有的救赎之光啊,如若是不能守住这仅有的惟一,他的人生便会跌落会生不如死的炼狱。

    “去。”邹东篱沉着一张脸神色有些阴晴不定,但对于迟妙溪的态度却已是极力地放温柔了许些。

    而且她身旁的男人来路不明又身份离奇,很难保证这个姚灼华的目的单一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到她的事情。

    虽然邹东篱明白她不是不明事理,只是涉世不深心思纯粹,而他想做的是……守护她。

    他又太多私心了,自私到想要她滞步不前,长久维持这份不染。

    见邹东篱的神情不知何时晦暗了下来,迟妙溪方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怎么忘记了白媚是他的前女友之一?

    为什么她一开心就忘乎所以了?

    所以,邹学长和白媚会不会旧情复燃?

    迟妙溪一想到这里便立觉后悔莫及,有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有猫腻。

    一旁的姚灼华更是敏锐地发觉了邹东篱在听到“白媚”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陡然变得冷凝了起来,他虽不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但看到迟妙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再稍加以一点揣度便隐约从中猜测出了一些可能。

    哈,真是无语。

    姚灼华敛起了秋水微澜的狭长眼眸中弥散开来的心绪,对此无话可说。

    “对了邹学长,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用我们过一会儿送你回去吗。”迟妙溪试图转移话题,她努力强颜欢笑,但实际心情却似乎也随之低落了下来。

    “我没有家可回,一般都是在我的录音房凑合着住,平时不放假的话我住寝。”邹东篱稍沉吟了一下便如实回答道,他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簌簌而轻盈如似蝶翼。

    他对此分明有些缄默,却还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状况。

    “诶?那邹学长你……”她一时语塞,也许是因有些出乎意料而不知该作何言语。

    “我打算住录音房凑合,多晚回去都无所谓。”邹东篱漆黑如涂炭般的眼眸依旧清冽而不掺杂以什么多余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我可以送你回去。”

    总是那样目光漠然,冰冷而麻木于现实的态度。

    像是无尽肆虐的烈火燎灼以后,一片生灵涂炭的烟灰余烬,了无生机。

    沉湎于过去的满目疮痍,生存仅为幻觉般的怜乞。

    “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姚灼华半掩下了晦涩的眸光,在察觉到邹东篱眼底细微的挣扎神色,他见缝插针道。

    姚灼华虽对他们那些真实存在的人们总错复杂的情感不明所以,但也深切地渴望着能够像那些人一样生活,所以他对那些他人细小的情绪变化也分外在意。

    “他们……”邹东篱本就洁白如雪的面庞上愈发缺乏血色,他有些陷入挣扎,最终只是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是我的错。”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忽而低下了头去不再出声。

    “不能说的话,不要紧的,邹学长你先别想那么多了。”迟妙溪轻声低语道。

    “没法说就没必要勉强自己。”姚灼华细致到及时发现了邹东篱那微小而转瞬即逝的痛苦神色,虽有探究之意,却无意刨根问底揭人家伤疤。

    更何况姚灼华自知与邹东篱萍水相逢,彼此并不熟悉,他也根本无意多管闲事,对于他而言怎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