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行军
南疆长生楼
“阮姑娘,你知道在天山度日有多孤寂吗?”魅九爷好看的容颜微微眯着呈现出一种迟暮的姿态,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半倚着床榻。
“阮阮没去过天山。”
“咳咳……咳……那个地方是可以把所有的希望都演变成绝望。”
“绝望?…”
“嗯~好像只有冬天,只有白色,时间在那里毫无意义,苍白!孤独!什么希望都没有,直到灵儿的出现,才让我惊觉我的生活不该如此,如今记起还恍若昨日呢……”
“所以九爷是因为受不了那无止境的日子才离开天山的?”
“嗯…也不是!离开天山是被大哥赶下来的,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其实我和我大哥年龄差的很多,从我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他,他天生命里有神仙缘,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道法很厉害的老道带走了,我家穷,孩子又多,爹娘自然是不会吝啬孩子的,我是爹娘最后一个孩子,因此我八岁的时候我爹娘就撒手人寰离开我了,其他兄长和姐姐却早就长大成人,各有家室,没有人愿意收养我,我就被他们送上了天山,留在了大哥身边!那个时候我大哥已经五十多岁了,却是我第一次见他!大哥待我很好!只是他一心向道,而我实乃俗人,没有佛缘,也听不懂道法。后来大哥抱了一个婴儿回来,那个婴儿就是灵儿,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那个婴儿便同我一起留在了天山,我就负责照顾她,从一开始的毛手毛脚到后来的愈发娴熟,现在想起来竟不知觉已经过去二十一年了!”
阮姑娘没有说话,在一旁安静地为他温着汤药细心聆听着。
九爷继续说道:“后来灵儿长大了,出落的越发精致,而我也发现自己对灵儿也不再只是单纯的喜欢之情,我将心事说给大哥,大哥便让我从此离去,灵儿是修道之人,我又怎么会忍心误了她的修行,之后我便下了天山,自寻出路,好在在天山的日子里学习了各种用毒下蛊的手法,机缘巧合就成了这长生楼的楼主……”
阮姑娘不曾预想这魅九爷竟对公主心存喜爱,却一直这样默默地付出着,心里悄悄的划过一层怜惜!阮阮道:“九爷竟是如此情深!”
“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阮姑娘也是深情的人,你对长劲生死不弃,一直默默守护着,该争取的便要主动争取!明白吗?不要学我,我和你不同,我永远都只能是灵儿的师伯,而你!你完可以是长劲的妻子,我想阮姑娘一定也明白长劲亦是心系于你。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可一定要在一起!”说完魅九爷拿起温好的汤药,一饮而尽。
阮姑娘接过空碗眼神坚定的说道:“如果幸福真是我的,迟一点到来也没关系,我愿意一直等着。”
听完阮阮的想法,魅九爷心里悄悄的爬上了一些欣慰,阮阮将他扶好躺下,帮他盖好被角,温柔地说:“九爷是好人,老天爷自然会眷顾你,一定会再给你安排一个比灵儿更合适的姑娘给你!”
九爷虚弱的回道:“我不知道自己这身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而且再也不会有比灵儿更好的女子了。”
阮阮道:“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个大夫不行,阮阮再去请其他大夫就好了!”
九爷笑了笑道:“阮姑娘,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是我自己愿意将它提前了而已!”
阮阮道:“说起这个,我正想问你,紫苑姑娘和亲之前告诉我说你体内有蛊虫,要给你多吃补气血的食物,这是为何?为何要以体养蛊?”
九爷道:“没什么,就是一般的蛊虫而已。”
阮阮道:“既是一般的蛊虫为何不把它逼出来!”
九爷道:“这个蛊,它是种在我心里的…”
阮阮道:“种在心里?”
九爷道:“是帮灵儿种的,这是我可以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阮阮道:“是母子蛊?”
九爷没有说话慢慢闭上眼睛,佯装睡梦,阮阮在他床塌旁呆愣了半响才回神道了一句:“比起痴来,阮阮自然比不过你!母子蛊在体,自然药石无医啊……”
天山
对于白衣女子来说,曾经雪是最亲切的存在,白色是最温暖的颜色,可如今白衣女子已不再是从前的白衣女子,她有名有姓,卫国长灵……
再回到天山,从前的木屋依旧,从前的闺房依旧,从前的一切都依旧,可唯独自己变了!
长灵回到天山已有一月有余,日子像往常那般过着,可心却不再是如常般的平淡,万般感受涌上心头,忧伤、孤独、苍白、无味……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凄凄楚楚的躺在木板上,任凭青丝四散,白绸纷飞,慢慢地闭上眼睛回忆起在山下的红尘往事,故事里的点点滴滴最后都幻化成了一个名字常惠。
东琼
密室里
“此次西征,你得与孤同行!”东琼王初琪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说道。
“我不会去的,除非你杀了我!”
“杀了你?笑话,杀了你,孤就没有筹码威胁你兄长了!”
“你!变态!哥哥若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定会杀了你的!”被镣铐锁住手脚的女子在听到自己兄长的时候,情绪激动的怒骂着东琼王。
“嘘!别激动,忘了告诉你,你哥哥他出家当和尚了。”
“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的,我哥哥怎么会做和尚!我哥哥是将军,总有一天,是会取你狗命的大将军!”
“呵!将军又怎样?孤是王!未来是一统江山的王!区区和尚还想杀孤?”初琪不屑的站起来说道。
“呸!”
“怎么?觉得孤说的不对?孤是野蛮人,自然做法也野蛮,知道孤为什么要关着你吗?你哥哥爱你,可孤的灵儿好喜欢你哥哥,所以我只好抓到你用你换灵儿了。”
“痴人说梦!你知道吗?其实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只是你自己愚昧,还看不清罢了…可怜啊可怜!”
“放肆!”初琪大怒将桌子掀翻,对着那女子吼道:“孤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觊觎!”
那女子不再说话,只是倔强的用眼睛盯着他,然后发出一声比一声还恐怖的嘲笑…
西鲁
“法师,你终于回来了!”西鲁帝对常惠恭敬地说道。
“陛下。”常惠行礼唤道。
“法师此行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贫僧已顺利说服南疆帝,会在三日后调兵西鲁援助陛下,条件是西鲁将靠近南疆的那四座城池割让给南疆。”
“法师如何回答的?”
“贫僧已经自作主张替陛下答应了,但贫僧也替西鲁争取到了四十万的南疆常驻兵。”
“很好!法师做的很好。”
“请陛下兑现和贫僧得诺言,放无望归隐庙堂。”
“法师,朕真的很需要你,此事可否等西鲁安定之后在议?”
“陛下!”
“法师,就等与东琼之战胜利后再离去,可好?”
“望陛下下次一定遵守诺言。”
“君无戏言!”
“阿弥陀佛!”
东琼
公元三三六年,秋。
“众将士听令,此次西征,孤依旧与你们同行,趁胜追击,势必再次大捷!望众将士一鼓作气,将西鲁占据,从此天下皆是东琼!”东琼王站在城墙上对着成千上万的军队大声的宣告着自己的雄心大志。
“乘胜追击,一鼓作气!”
“乘胜追击,一鼓作气!”
“乘胜追击,一鼓作气!”
东琼人好战,东琼王亦是好战,一时场面恢宏大气,好不壮观!
“虞姬,路上的豺狼野兽可就辛苦你了!”初琪扭头对在自己身旁英气逼人的女子说道。
“臣妾定当力以赴!好助王一臂之力。”虞婕说道。
“出发!”
初琪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开始躁动起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前进着,一路向西……
午后,天渐渐阴了下来,空中乌云渐起,东琼王初琪与左右副将御马在军队最前面,南疆公主虞婕坐于马车内,队伍浩浩荡荡,场面磅礴壮观。
“王,乌云密布怕是有大雨将至。”左将军说道。
右将军道:“此时若被大雨困在这里,天黑之前便到不了驿站!大军便会在野外扎营,又不知这大雨究竟何时来,何时走。王,可需停下在此扎营稍作休息,待大雨停下在前行?”
初琪抬头望了望天空勒住马说道:“允!即刻扎营避雨。”
初琪翻身下马,整个军队也停了下来,纷纷下马,三三两两开始忙活起来搭建帐篷。虞婕掀开车帘便看见初琪正坐在一棵大树下,一时竟望着初琪入了神,直到寒风吹起,才将她拉回了心神,正欲闭帘休息,侧头瞬间瞧见挂在树上的一条大蛇正张着嘴巴吐着信子朝初琪飞去,速度快到虞婕来不及喊叫提醒,那蛇已经咬上了初琪的肩膀,初琪被肩膀上突如其来的痛楚吸去目光,下一秒就已经抓住蛇头将它狠摔在地上,因为大蛇咬的很紧被摔下来的时候竟然牙齿上还带着他的缕缕肉丝!见初琪左手捂住伤口,虞婕才反应过来忙下车跑到初琪跟前大喊道:“别动!”
初琪被这一喊声震住,竟乖乖的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虞婕看了看地上的死蛇,心里一惊忙走到他身旁欲查看伤口。
初琪回神躲闪道:“孤无碍。”
虞婕道:“是毒蛇。”
初琪道:“……”
虞婕盯着一言不语的初琪说:“为防蛇毒攻心,臣妾需封上王的穴道。”
初琪道:“速去唤军医来。”
虞婕封住初琪的穴道说:“臣妾便会解毒,无需军医。”话音刚落便伸手撕烂初琪肩膀上的衣衫。
“你要做什么?”初琪问。
“帮你吸毒。”话音刚落虞婕已经低下头用嘴帮他吸起了毒血。
肩膀上突如其来的温热使初琪心头一颤,面上升起两朵绯红,虞婕正忙着吸吐毒血,无心顾及其他,两个人一坐一跪,姿势很是暧昧。
过了一会儿,虞婕吸出的血液终于呈鲜红色的时候,虞婕才站了起来,走到那死蛇旁取出随身的匕首用手扯出蛇信子,再用匕首将它割下并且切成碎泥。再走到初琪身旁一边将它敷上患处一边说道:“蛇毒在牙,解药需用蛇信。”
初琪没有说话,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忙活着。
“好了!”虞婕用自己披着的画帛替他包扎好伤口才站起来替他解了穴道说道。
“你不怕中毒吗?”
虞婕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初琪说的是自己用嘴吸毒道:“一时情急,无暇顾虑。”
“为何不传军医?”
“王命臣妾随军,臣妾能做到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做。”
“下不为例!”
虞婕望着初琪的眼睛,一时呆愣,突然有雨滴落在自己脸上,虞婕回神忙伸出手遮住初琪的肩膀道:“下雨了,伤口不能碰水!”刚说完雨势就已经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下落,初琪忙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入臂膀之下将身上的黑色披风盖在她头上,拥着她大步大步的往搭好的帐篷走去。